“好的,我知道了。”
听着张清河的汇报,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显得极为平静,让人仿佛感受不到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但作为站长黑鹰的心腹,张清河却是明白,自己的这番话,对方肯定是在意的。
果然,下一瞬,电话里头的黑鹰又接着说道:“甄别和清理叛徒的事太费心费力了,站里自会安排其他人去做的,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安心养伤吧。”
不过,让张清河颇感失望的是,甄别叛徒的任务却没落到自己的头上,不然的话,他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弄到整个特务处上海站所有人员的名单了。
目前掌握整个特务处上海站所有人员名单的,全站上下,就只有站长黑鹰一个人,但以黑鹰的谨慎,做事自然周全的很,又哪会留下什么纰漏,想要从他手上拿到名单,那难度真的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张清河虽是黑鹰的心腹,但是也还没有到让黑鹰完全信任自己的地步,不过虽然算盘落空,但他张清河还是异常热情地在电话中回道:“多谢站长关怀,属下一定安心休养,争取早日恢复!”
不过,黑鹰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又是引起了张清河的极大兴趣,只听得电话里头的声音说道。
“清河呐,重庆方面的情况相信你应该也已经听说过了,党政处和咱们特务处分家,其实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处里头很快就会有一次大改组,届时,将正式成立新的军统局。”
“戴老板可是发了话的,新衙门,新气象,我们上海站必须得做出一点成绩给戴老板看看。”
“这样吧,我们几个也碰下头,好好商量一下站里的下一步工作,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的话,可要多多提一些出来。”
张清河立时语气恭敬地回应道:“属下遵命。”
见差不多了,电话里头的黑鹰再说了两句后,也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好了,清河呐,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就好生歇息吧。”
“碰头的时间,到时候自会有人通知你的。”
放下电话,张清河虽然面色不变,但心中却已是止不住地狂喜,他正愁没有机会将上海站卖出一个好价钱呢,不曾想眼下就来了绝佳的时机。
为了能在戴老板面前拿个好成绩出来,这次站长黑鹰,居然要组织站中的高层碰面,那到时候岂不是正好可以将上海站的高层全部都一网打尽了。
要是干成了这一票,那自己肯定能从日本人那里获得天大的好处。
“小马,尽快帮我联系下常会长还有渡边课长,就说我有重要情况向他们报告……”
张清河越想越兴奋,他舔了舔嘴唇,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与日本人讨价还价,来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了。
… …
早些年的时候,黑鹰在叛徒一事上是吃过大亏的,所以他对站里出现叛徒一事那是相当重视,对叛徒更是深恶痛绝。
他虽然先前在电话里头没有多说什么,可就在当晚,他就亲自督办了一场雷霆的肃奸抓鬼行动,仅仅过了一天,便揪出了好几名大为可疑的嫌犯来,一时间,整个上海站内一片风声鹤唳。
黑鹰能够成为特务处上海站的一把手,手段和能耐自然是有的,经过突击刑讯,还真有人经受不住拷问,当场承认了向日本人出卖情报的事实,被他直接给处决掉了。
其余几个嘴硬的虽然从他们嘴里审问不出什么,但本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原则,也被他当成同党,一并给清洗掉了。
张清河凭空捏造的那番鬼话到底还是起了作用的,尽管审讯中并没有人承认与山魈小组存在勾结,但包括林放在内的山魈小组成员,还是都被打上了叛徒的标签,鉴于林放一直下落不明,特务处上海站还下重金,对其颁布了追杀令。
这也使得隐藏在深处的张清河更加得意。
“能将堂堂上海站站长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整个国民党里怕是都找不出几人来吧,这种感觉可真是令人陶醉呐……”
… …
位于公共租界戈登路上的华晟商行,表面上虽是一家从事服装贸易的商贸服务公司,但实际上却是特务处上海站的总部所在,上海沦陷以后,特务处上海站总部也在租界中潜藏了起来,因为伪装措施做得好,就连租界巡捕房都没有发现华晟商行的异常。
当然,现在应该要管这里叫做军统上海站了,因为就在昨日,特务处已经正式扩展更名为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了。
这天约莫下午两三点钟,正是人一天当中最为乏困的时候,街道上面的行人寥寥无几,就是路边的小摊贩也都是一副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再看此时的华晟商行,外头大门敞开着,偶有几个男女客人从里头走进走出,和寻常的商行别无二样,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的异常。
而这会儿,在商行内部的一间会议室里头,军统上海站的几个高层正在里头商议着要事。
这一次的会议,不可谓不重要,除了站长黑鹰外,连同张清河在内的其余四个副站长也都悉数到场,甚至连几个行动队的队长也都被临时要求参加了会议。
这一网要是撒下去,整个军统上海站不说是被一锅端,也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