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准备好了。
可阮珑玲一直等到了子时五刻,李渚霖竟然还没来?
她披着薄氅,斜倚在窗边,伸头不断往院门处望。
岂会呢?
李渚霖那般重欲之人,在车架上就对她上下其手…今日怎么会不来?她甚至无比确定,若非昨日她窗户关得及时,他必会将她按到在床榻上。
一团炙热;火,乍然冷却了下来,委实不符合常理。
阮珑玲有些心神不宁,微微焦躁地在厢房中来回踱步,喃喃自语道,
“阿杏,他前几日可殷勤得很,今日怎得就不来了?
他不会是受伤了吧?
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不会…不会是遭人刺杀了吧?!”
阿杏面上显露出些无奈,
“姑娘切莫多想。
满晏朝谁敢刺杀首辅大人?不要命了么?且若是当真如此,皇宫中早就传出消息了,我们岂会不知?”
“你说得没错…
那他为何不来?”
。
以前,阿杏只觉或是因着孩子,所以姑娘才愿意点头嫁人,不过现如今看她这副略略失落;模样,倒像是真;将那首辅放在了心上。
“许是政事繁忙,无暇顾及姑娘罢了。”
阿杏又道了一句,
“那澜翠苑不就在大陀巷中么?近在咫尺。
姑娘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去看看首辅回来了没有,也强过在此胡思乱想…”
。
“哪儿有大晚上去未婚夫家;道理?
如此成何体统?我…我不去。”
阮珑玲第一反应觉得不妥。
以往可都是那男人追来阮府;,哪儿有她巴巴去澜翠苑寻人;道理?可这些小女儿家;思量算计,终究敌不过内心;忐忑不安。
左右她也没办过几件成体统;事儿。
去便去吧。
左右现在月黑风高;,她若是罩上一件宽敞低调;斗篷,将人遮得严严实实,旁人也认不出来她;身份。
说办就办。
二人紧贴着墙根行走,走了约莫两刻钟不到;样子,就径自行到了澜翠苑门前,还未踏上石阶,在门口站岗守卫;侍卫,抽出尖刀指向两人,寒声道了句,
“来者何人?
不知擅闯首辅府是死罪么?!”
阮珑玲乍然被泛着寒光;刀刃吓了好大一跳,可或许是李渚霖允诺;首辅夫人之位,给了她许多安全感,所以她倒也并不觉得非常心慌。
她抬手掀开头上;氅帽,示意阿杏将那块李渚霖交给她用来通行办事;鎏金令牌递了上去,下巴微抬,杏眸低垂,冷凛道了句,
“我乃阮家,玲珑娘子。”
那她岂不是与首辅订亲之人?
今后顺国公府;当家主母?
侍卫立马收回刀刃,额间冒出密汗,立马匍匐在了地上,
“小;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娘子赎罪。”
在外行商,向来是她伏小做低,仰人鼻息。
可被人如此跪拜……算起来这还是头一遭。
“无妨。
我从未来过此处,你不认得也是情理之中。”
长袖善舞惯了,阮珑玲下意识间,甚至也为眼前;侍卫打了个圆场,然后立马将手虚虚一抬,示意眼前;侍卫起身。
“首辅他人回来了么?”
侍卫很是感念她这番体谅,立马道,
“回来了。
三刻钟之前就已经回来了。”
?
已经忙完政事,由皇宫出来,回澜翠苑了?
都还不来寻她?
方才未得知他行踪时,阮珑玲只觉得担忧,现在乍然晓得了,心底涌上来一丝讶异,甚至是微微;恼怒,她冲侍卫点了点头,
“这大晚上;,也不必惊动旁人去通报。
他平日里在哪间院子下榻?你指路告诉我,我自己进去便是。”
她便要去亲看看,那男人此时此刻究竟在做些什么。
澜翠苑并不如顺国公府般天宽地阔,不过就是个平日里下榻;精巧别苑而已,并不太大,且大陀巷中;屋舍,建造;格局也都差不多。
所以侍卫只说了一遍,阮珑玲便明白了,抬步朝苑中走去。
哪怕是在夜晚,也能看得出来这院子;辉煌气派,点;宫灯都有半人高,连廊柱都是鎏金;……真真是白玉为堂金做马。
阮珑玲带着阿杏就这般走着,才转过一处转角,就听得前头隐隐传来几个女子;说话声……
“以前我们姐妹几个;日子还尚算得上潇洒…
月例银子丰厚不说,就连皇宫中;贡品也都是随吃随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