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洛斯感到头晕目眩,他踉跄后退并举起他的剑防御,挣扎着喘气。
下一秒,他的脑袋便被一记他从未遭遇过的猛击打得向右歪去
剑从他手中飞出,又被一只沾满血迹的战靴踢了一脚,接着又是一脚踢在他胸前的破碎之鹰上,把他向后抛去。
塔洛斯几乎晕厥,虽然他的肌肉里充满了肾上腺素,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挡不住她,躲不开她,他甚至看不见她。
“赛里昂——”
塔洛斯想要呼唤自己的兄弟,但一个重物碰在他的头上打断了他的话。
疼痛像白热一样在他的太阳穴上结了一层蜘蛛网,同时他的视野也缩小了一半。
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自己的一只眼睛是不是瞎了,那把金色的长剑就又砸了回来,它飞快地溜进他的胸膛偷走了所有的呼吸,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思想。
“她想用我自己的剑杀了我。”
意识到这个做法的荒谬,塔洛斯笑了起来,已经支离破碎的头盔上溅起了血迹。
当她把剑抽出来时,他以为她会把它扔到一边。
但恰恰相反,她把它摔在了膝盖上,折断了它。
胸口的疼痛终于包围了塔洛斯的脊柱,他摔倒了,几乎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
“就像预言里说的那样,灵魂猎人应该是这样倒下的。”
凤凰领主扯下头盔,用那双乳白色的灰色斜眼向下凝视。
某种意义上说,如果她不是那么该死且没有人性的话,的确是一个漂亮的雌性。
她的一只耳朵在雨中抽动,仿佛在感觉到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
“哈,是吗。”
紧咬着牙关,先知又站了起来,摘下自己的头盔,感受着豪雨泼洒砸脸上。
幻象终于变成了现实,很接近,却也不是很完美。
他笑了起来,向她走近了一步,尽管胸口一阵剧痛,他还是弯下腰去捡那把断了的剑。
“在我的梦里。”
塔洛斯喘息道:
“你还戴着头盔呢。”
她点了点头,带着一种庄重而严肃的表情。
“在乌斯维先知的梦中,他们也看到了同样的事情……
命运是流动的,灵魂猎人,有些景愿是不允许通过的,第八军团将不再有先知,你们死在这里比一切都好。”
他把手放在破裂的胸膛上,感到至少还有一颗心脏在跳动,在疼痛。
虽然呼吸急促,但他多余的器官已经恢复了活力,支撑着他度过最后的死亡。
凤凰领主迈开脚步,从地上的卢科弗斯路过时,顺便从他的胸前抽出她的长矛,猛禽除了抽搐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当她站在他面前时,她的手里拿着黑色长矛,预言和现实融为了一体。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别无二致。
先知和女杀手站立于城墙上,手中紧握杀器。
四周大雨滂沱,融合成浊到足以模糊视线的凄美洪水,雨水从石像鬼的奸笑之口跳出时甚至对着石头尖啸,而后顺着城堡侧面涌出。
雨中唯独被聆听之音来自那两个身影——
一位耸立的人类战士,身披带有阵阵静电噼啪声的破烂盔甲,另一位则是逝去神祗的化身,她穿着的古老战甲被永恒的伤痕风化。
“此乃你们军团的葬身之地,是不是?”
她的声音被喉咙的放声器所调制,并从肩部的死亡面具中发出的古怪嘶嘶声,进而被融入冰冷血雨中。
“先知啊,请将你的景望倾诉于我吧,我会尽可能的记住它。”
先知没有回答,他把酸血吐在漆黑的石板,痛苦地喘着粗气。
他手中的剑已是把断剑,一半的剑刃被破坏殆尽,他也不知自己的枪在哪。
当他感到一种解脱感时,撕裂的嘴唇又掠过一丝狞笑——他始终沉溺于死亡的甜腻,失去军团圣物又何尝不是是种罪恶?
“塔洛斯。”
凤凰领主在边说边笑,他能依稀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
“不要害羞,人类,凡人皆有一死。”
先知单膝跪地,鲜血在他盔甲裂缝中渗出。
他试图说话,干裂的双唇却只能痛苦呻吟,他唯一能嗅到的只有自己的伤口和血肉黏在金属上的臭味。
对方走得更近了,她甚至敢把长矛搭在受伤战士的肩铠之上。
“先知啊,我说的全是真话,不必在此刻为之羞愧,为了能走到这一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塔洛斯又吐了口血,他挣扎着说出两个字。
“婊子。”
凤凰领主低头看着他,红黑相间的秀发已经被雨水打得凌乱不堪,粘着她的死亡面具,看上去好似一个在被残忍淹死之际无声尖叫的溺水女人。
“你们对我说的许多刻薄话我都听不进去。”
她带着某种嘲弄说到。
“你说的是第一烈爪,对吗?他们是你兄弟?你呼唤死者,还指望他们还能对你伸出拯救之手吗?”
塔洛斯摇晃了一下身体,随后剑刃从他手里掉落,它太沉了,再也握不住了。
他看着它躺在黑色的石头上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