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沉闷刺耳的声音把费斯·弗莱迪带出了他不断深化的迟钝状态。 牢门正在打开,让一束光照进黑暗,彼时大门渐渐升起,缓慢消失,最后成为天花板上的一条细缝。 一个人在光线中展示出黑色的轮廓。 那轮廓显示出对方穿着动力盔甲,又进一步凸显出那宽阔可畏的体魄。 稍近一点之后,他看到一只金色的双头雄鹰装饰着对方的胸甲,费斯·弗莱迪努力从那东西上挪开眼睛——那曾是他的信仰,现在却成了他的诅咒和惩罚。 背弃帝皇之光的战士试着站起身来,在被疲乏压垮之前,他只支起了一只膝盖。 摇着头,轮廓所凸显的人忽然啧啧发笑。 “你参与叛乱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从口气上叛徒,这不是在提问,而是陈述所见。 “星空之爪,红海盗,呵呵呵,你们曾经的荣誉和信仰在哪儿呢?” 来者的声音嘶嘶作响,但是有一种丰富感,与粗糙刺耳的音律不搭调。 被俘的战士努力睁大眼,对面那人看起来是一个极为平常的军团战士,剃了个大光头,还有一张苍白如死尸般的脸,看起来仿佛将“极为平凡”和“独树一帜”两种特性糅合到了一起。 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有一种老兵身上才能见到的高深莫测的经验丰富之感。 另一点来说,从这个人身上,费斯·弗莱迪也同样感受不到帝国战士的那种刻板和狂热,虽然他已经成为了叛军,但在数年前他也是帝皇的战士。 眼前之人,非要说的话,气质上更接近在恐惧之眼里浪荡多时的家伙。 看着对方困惑的眼神,审讯者咧嘴一笑,似乎得到了极大的乐趣。 “我还是搞不懂,是什么给了你们勇气,寥寥几人就敢闯进敌人大本营?” 苍白的战士开口奚落道,而费斯·弗莱迪只能回以紧咬的牙关,用眼睛怒视着对方。 忽然,光线在房间中延展,令费斯·弗莱迪沐浴在丑陋的黄色光线之下,也让他的皮肤显得病态的苍白。 “你的伤看起来好些了,” 审讯者低声到,他蹲坐下来,抓住了费斯·弗莱迪的下颌。 当对方覆有盔甲的手指咬进了血肉时,痛苦的表情扭曲了红海盗的脸庞。 “我在想,休伦的傻狗,你想开口了吗?” 对方那温暖的微笑和冰冷的眼神对上了费斯·弗莱迪,这种表情他已逐渐熟悉,因为在被俘获的两天里,伴随这种微笑随之而来的还有被施加在肉体上的痛苦,这人是一个残酷的折磨专家,他很困惑在星界骑士这样一个正统战团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但他的沉默却给了塔洛斯另一个答案。 穿着银灰色星界骑士动力甲的第八军团之子咧嘴一笑,说道: “其实你说不说都不重要,我伤害你,是因为我想这么干的,休伦的狗。” 说着,他猛地将手指插进对方肩膀那草草缝合的伤口里,用力搅了一下,令对方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还记得问题吗?” 审讯者带着微笑问道,增加了对伤口的压力。 “你谁告诉你们迦南之声在这里的?” 除了进出肺部的粗重喘息声,费斯·弗莱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休伦的后续计划是什么?” 对方依然没有回答。 塔洛斯又笑了,他的表情流露出怜悯。 “你真的想让我再做一遍吗?” 当他再一次面对费斯·弗莱迪时,塔洛斯的双眼就像如深渊一般黑暗的洞穴,声音中的丰富感转为了一种回响,就像一个声音叠着另一个。 “我们各为其主。” 塔洛斯说道,斜着脑袋。 “而我们中的一个注定将会让他的头领失望,但这个人不会是我,对吗?休伦的狗。” 这时,费斯·弗莱迪反而露齿而笑,展现出边缘带有红痕的牙齿。 “有什么让你觉得好笑的吗?” 塔洛斯带着好奇问道。 费斯·弗莱迪依然在笑,以常人眼光来看,这看起来就像发了疯。 “你想开口了?” 费斯·弗莱迪缓慢地点了点头。 “供出来,就都完事了。” 放开了囚犯的伤口,塔洛斯站起身来,退后一步。 费斯·弗莱迪花了一些宝贵的时间来调动自己的力量,他希望自己的言语足以达意,他希望自己的狱卒刻骨铭心。 下一秒,他从地上站立起来,虽然他摇晃、颤抖,但终究没有倒下。 随后,费斯·弗莱迪独目圆睁,傲然怒视,纵声高呼: “所有人都将知道违抗暴君意志的下场!奈森四号将会寸草不生!” 随后他还朝着塔洛斯喷出了一口带腐蚀性的唾沫,但对方似乎早有准备,用手掌挡住了。 扫了一眼手掌心的腐蚀痕迹,塔洛斯抬头森然的盯着他,接着突然用一记重拳把空气从费斯·弗莱迪的肺里赶了出来。 “呸!再来点更刺激的。” 挨了一拳后,费斯·弗莱迪的眼睛反而亮了起来。 “你的拳头就像个娘们,别用花拳绣腿折辱我,要么就直接杀了我。” “没那么好的事。” 塔洛斯反手又是一巴掌,将他所剩不多的牙齿又打掉一颗,然后摇着头走到对方右侧。 “你知道疯狂的定义吗?” 塔洛斯问到,而后又自己回答道。 “那就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某事,却想要得到不同的结果。” “你不会想看到我疯狂的样子的,我保证。” 当他开始围绕着光圈踱步时,费斯·弗莱迪的神情一瞬间有些迟疑。 “所以,我们又回到老话题上了。” 不管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