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躲过了灭顶之灾,但鲜血诅咒号情况依旧很差,它艰难地在亚空间挣扎,覆盖在身上的盖勒力场波动着,破裂着,从亚空间溢出坏死的物质就好像腐烂的伤口流出的坏脓,正在包围着这艘奄奄一息的战舰。 而它的表壳到处都是等离子体和碎片,引擎微弱地燃烧着,好像一个病人的喘息——船壳上被轰炸所留下的伤口仍在流血,若不尽早治疗这个病人就只能痛苦的缓慢死去。 可它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我原以为,没人会在这找到我。” 这里是鲜血诅咒号昔日的教堂残骸,但现在这里只剩下残垣断壁,墙壁和天花板上的锈蚀钢材上描绘的圣吉列斯,正俯视着自己这些陷入绝境的子嗣,桑托·乔尔这位昔日的冠军,无力的瘫坐在一张石凳上。 技术军士弗兰克轻轻的走过去,坐在战团长对面的石凳上。 “这艘船上没有什么可以放松的地方,战团长,我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你。” “我们的处境如何?” 桑托·乔尔头向后仰着,靠着一段被撕裂的墙壁,目光有些空洞的与破碎天花板上的圣吉列斯对视。 “已经不能更糟糕了,盖勒力场正在失效,我们不能在亚空间停留太久。” “我们能去更远的地方吗?” “恐怕不能。” “好吧,反应堆怎么样了?” 弗兰克在早年服役时面部受过重伤, 需要对整个面部进行重建,他植入了一个人造皮下面具, 和他的容貌相差无几, 但也让这位技术军士变成了个面瘫。 桑托·乔尔知道, 这让技术军士学会了用眼神表达大部分信息,而对方的眼神告诉他, 这个消息绝对不太好。 “我们只剩下燃料残渣了.....他们的最后一次攻击摧毁了我们携带的大部分燃料,残余的反应堆和燃料只够再做一次亚空间跳跃,现在我们需要更多的燃料, 否则我们将永远失去动力。” “那么你至少得告诉我,上哪弄去?” “船上有足够的炼化设备,可以将任何东西转化为燃料,任何文明世界都能提供一些我能用的东西。” “啊啊, 一个文明世界,希望在我们全部被亚空间淹死前能找到吧。” 桑托·乔尔长叹一声,将两条腿向前伸展,显得有气无力。 “战团长,你在责怪你自己。” “猜的不错,还有其他办法吗?” “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其他人?我们周围除了敌人还有‘其他人’?任何人都有充分的理由将我们赶尽杀绝。” “但这是唯一机会,战团长。” “我或许已经不适合再当战团长了。” “战团长,那不是你的错。” “我要对我的战团负责,是我放纵了战士们,当战团陷入困境时难道我要假装自己没有过错?” “若不是你, 我们可能多年前就被审判庭消灭了。” “我们的确活下来了, 但我们也只剩下原来五分之一的力量了,是我害我们进入战场, 而逃出来的代价则是牺牲了许许多多的兄弟.......我担心现在的我们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垂死挣扎,逐渐衰弱直到灭绝, 而我该怎么办?” “如果这就是你所担心的,战团长。” 技术军士心平气和地说道: “那么死亡离我等也就不远了。” “如果我有选择的机会,我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命运,但命运从来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我们不可能像以往那样为人类战斗了, 但我不会忘记命运给我的角色,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为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负责,因为我做出了选择。” 技术军士轻叹一声摇摇头。 “很多年前, 战团把我们这些有技术抱负的人送到火星, 向他们学习万机之神赐予他们的知识, 在那里我了解到,即使是一个受伤的机器,一个正在燃烧的残骸,在他们看来都不是一个被摧毁的东西,而是一个潜在的杰作,这就是机械神教追求万机之神脚步的方法,因为他们视所有机器都是全能机械神的潜在容器.......战团长,我们没有被摧毁,我们没有迷失方向,我们永远是圣吉列斯之子。” “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我会告诉你该作什么。” 这时,技术身上的通讯器传来滋滋的报告声,随后他看向桑托·乔尔。 “战团长,现在我们来到了一个行星系边缘,那里还有我们最后一个机会。”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