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入了太学,又是如此品行端正,哪怕家里没人为官,但也是多少女儿家想嫁的如意郎君,三郎君,实不该如此看轻自己。老奴说得是心底话,如有不对的地方,还望三郎君见谅才是。”
章越被徐妈妈这么一说,顿时没了脾气。
杨氏言道:“徐妈妈哪有不对,说得好才是。三哥儿之前还觉得你有些晓事,如今则以为不然。”
“那吴大漕是何人?他十七岁中进士,宦海浮沉二十年,贵为封疆之臣。他能到此尊位,论识人看人,必有他的过人之处。朝廷都肯信他用他为西京转运使,牧一路之民,难不成他还信不过他,要教他如何挑女婿么?”
“小侄不敢,但正如二姨所言,吴大漕如此大员,即便挑女婿,必是他的用意所在。小侄不明白……”
杨氏道:“吴家的姑娘我见过,人家虽有几分傲气,但也是知书达理,端庄大方,绝非是那等借妻家的权势跋扈,临于夫家之上的女子。何况……”
杨氏本想道人家还有国色,但想了想还是不说。
见章越不说话,杨氏道:“难不成你还道吴家图你什么?你看看不妨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吴家好图的?”
章越心道,图什么?当然图我面目姣好耳。
杨氏道:“三哥儿,二姨推心置腹与你说一句,你莫要觉得二姨是劝你贪图吴家的荣华富贵。”
“当然富贵这也是其一尔,但最重要是娶妻要看妻家。吴大漕为官二十年,官风政声都有不差,并屡屡直言进谏,平日交往的都是欧阳永叔,司马君实,王介甫如此正直的大臣。他担心为他的女婿,他日会连累你的官声么?”
章越记得,之前张贵妃死,其丧事规模逾越了贵妃之礼。判太常寺的王洙让属吏用印纸来发布文书,不让其同僚知道。结果吴充知道了,下移文于开封府惩治王洙属吏之罪。
宋仁宗知道后大怒将吴充贬至高邮军。
但是吴充日后是旧党啊,还与文彦博,司马光他们交好。这才是自己犹豫的地方。
“至于正室吴大娘子,也是能明理之人。吴家姑娘虽是庶出,但待之甚厚,丝毫不逊于几位嫡出的姐姐。能厚待庶出,几个持家的大娘子能为之,这点连二姨也远远自叹不如。更要紧是吴家那姑娘,你若信得过二姨眼光,她日后定是你的良配。这样好女子,是求也求不得的,错过了,日后是要追悔莫及的。”
章越听了杨氏这番话后,也不敢将那中进士再考虑婚事的话道出。
章越道:“二姨所言即是,是三郎见识短浅了。”
杨氏道:“你若是担心钱财,大可不必,你婚事一切花销,二姨都可替你张罗,绝不会让你在人面前抬不起头。”
“但若是你自己仍是觉得般配不了,就当二姨方才的话都没有说过,自己好自为之。”
寒门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