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吻听出何为真话,何为假意。
章越笑道:“是在下想最早告知伯和兄和伯父,让你们为我高兴高兴。”
欧阳发道:“算了,至于吴府,明日去也是好的。”
欧阳发说完,结果给屏风后正旁听的吴氏听到了,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顿足而去。
章越没料到屏风后有人,欧阳发也很是尴尬,他知道必是他娘子在后面窃听,按照娘子的脾气,今晚他怕是又要睡书房了。
欧阳发安慰章越道:“是内子,无妨的。”
章越闻言道:“原来是嫂嫂。”
欧阳发道:“你嫂嫂这脾气素来不小,我早已习惯了。”
章越听了背后一寒心道,吴家的女子都这么厉害吗?那
欧阳发笑道:“无妨无妨,明日我与你一并到吴府去。”
“明日?”
见章越还有几分不自然,欧阳发正色道:“怎么?你这就迂腐了,难道一定要考上进士才去吴府?平日没事的时候,要多走动走动。”
“再说礼数的事,从来只能让别人亏欠我等的,绝不让我们亏欠别人的。别忘了吴大漕在你还是太学生时就看中你了,倒是你非要中进士后再婚配。”
章越听了道:“大郎君说得是,三郎受教了。”
当即章越从欧阳府离去,赶往陈襄府上。
吴府。
十七娘的婢女来至十七娘闺房里,却见十七娘拿着针线在绣一对暖耳。
“姑娘,都什么时候,你还有闲心绣这些。”
十七娘道:“我素来不擅女红,上一次送得不好,下一次若他赴春闱,这对暖耳倒是考场上用得着。我如今早些准备,若是作得不好还可以再改。”
婢女笑道:“你都闲心绣这些,也不关心章家郎君中了否?”
十七娘放下手中针线活,蹙眉言道:“就算不中,也要送吧!如此不是显得我太势利了。”
婢女掩嘴笑了笑。
婢女笑道:“不过姑娘你放心,我听说二郎君已打发他房里的宝住,秦当骑马去国子监打探消息了。一有消息就来回报,至于大郎君平日对章家郎君颇有微词的样子,但今晚也是推了应酬留在家中。你放心,我让春眉留心着翠微堂那边,一有消息就来回报。”
十七娘看着婢女比自己还上心的样子,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婢女道:“不过解试又没那么容易的,二郎君为国子生时,也考了好几次,不是韵押错了,就是错题了。”
“至于大郎君就没将心思放在读书上,整日忙着四处交游,宠信房里几个狐媚子,将嫂嫂冷落在一旁。我看章家郎君年纪轻轻,第一次哪有那般容易。”
说到这里,婢女不由吐了吐舌头,连忙道:“姑娘,我还不是这个意思章家郎君才华我是知道了,那一首青玉案,我就没听过哪个读书人说不好的。但是科场上的事哪有一定的。”
“好了。我再去听消息了。”
十七娘闻言又于灯下缝制暖耳。
有过了一阵,外头传来细碎急促的脚步声。
十七娘听此心底一喜,从桌旁起身,随即又想到如此不够自持重新坐下。
珠帘陡然掀开,十七娘问道:“可是章家郎君中了?”
“姑娘,你如何晓得?”婢女又惊又喜言道。
十七娘道:“若是不中,你真愁着如何安慰我才是,我这老远就听得你脚步声,还用提么?”
婢女笑道:“也是,姑娘说得对,姑娘,章家郎君高中了,还是国子监第三名。”
“第三名?”
十七娘目光闪闪,喃喃自语地道:“这个名次,日后省试也有成算。”
婢女喜道:“是啊,姑爷不是,是,章家郎君一次也就考过,而且还是第三名。两千多名考生,九百太学生,那都是从四方才子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却叫章家郎君考了第三名。”
“这比大郎君二郎君当年不知胜过多少若是明年省试及第,不过十七岁罢了,当年老爷也是十七岁中进士。姑娘,你眼光真是好,是去哪里寻得这般如意郎君来。”
十七娘听了再也忍不住,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但口中却道:“那也要省试过了才行,你不要将话说早了,反而让人家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