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着泪点点头,章越连忙为她擦拭眼泪道:“这才病了两三个月……走得也是太快了。娘子你保重身子。”
十七娘道:“若嫂嫂去了我也不会难过如此,而是兄长他实在令人寒心?”
“兄长他如何了?”
十七娘道:“你晓得么?我听说前几日嫂嫂还在病重时,兄长亲自去吕知谏家中,向吕知谏许诺会娶他女儿为续弦。”
章越一听怒道:“内兄他也太混了吧!”
十七娘哭道:“可怜嫂嫂为他生儿育女,如今还未撒手人寰,却落得这个田地。我不是怪哥哥要续弦,但好歹人走茶凉,也要人走了茶凉了再说么,但如今嫂嫂人还未走,哥哥竟作出此事来,实在令我觉得嫂嫂不值。”
章越点点头道:“娘子说得是。”
章越随即想到吕诲为何近来屡屡对己回护,原来也是两家快要结亲的缘故。
“官人你怎么了?似朝中遇了什么事?”
章越道:“还好。”
十七娘道:“官人你我夫妻同心,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章越知自己是瞒不过十七娘,于是对她道:“娘子你需……你需有个准备,或许我这官作不长了呢?”
十七娘奇道:“官人方作了朝官,正是仕途得意之时,何出此言呢?”
章越看了十七娘一眼,他知自己妻子是一心望夫成龙的,她一直盼自己仕途能走得更高一步,但今日因自己一时冲动……
章越对十七娘道:“娘子,实在不相瞒我今日在殿上恶了官家,故而……故而我想这官是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