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看来就是命不好了,可我们那镇上有好几个小乞丐都是无父无母的,熬过冬天就算命大;我爹好歹还给我和弟弟留了点钱呢。到京城来,确实寄人篱下不好过,但好歹还有个姑姑愿意收留我们,要不然我除了能去卖身还能做什么?
“至于嫁给你嘛……”
这种话要说出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知道他需要听到,便硬着头皮开口道:“其实我觉得还挺好的,我第一眼见你,都吃惊……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好看……
“你年轻,俊俏,性格好,家世好,婆婆也好,你还读那么多书,是个举人……反正,要不是你受伤,还轮不到我,我就觉得现在很好,当然等我们有了孩子就更好了。”
宋然半晌才道:“你还真是想得开,会苦中作乐。”
唐秀莹不服:“不是我想得开,是你这种京城长大的富贵公子不懂,像我这种,在我老家人眼里就算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宋然无言以对。
她问他:“母亲有没有和你说过,当初怎么替你相亲的?”
宋然摇头。
唐秀莹看着他笑起来:“我当时真傻,听说去相媳妇,我为了被看上,特地找姑姑借了胭脂水粉,梳妆打扮好半天,就想好看点,却没想到妆太浓了,母亲觉得我不是什么正经好姑娘,没看上,还是妹妹劝了母亲,又将我叫回来的。”
宋然抚着她的脸,重重吻上去。
他托起她,往自己面前一靠。
“干嘛呢……”
“不是想快点有孩子吗?”
“……”
怎么突然的,他又这么积极了?
唐秀莹有点累,而且真有点怕疼,但一想好不容易他这么积极,就别错过了,于是就应了起来。
……
国公府内,朱曼曼一早就到宋胭这儿串门。
宋胭如今也不早起请安了,家中事务也多半不干了,出门很少,所以消息闭塞。
朱曼曼来告诉她,昨儿晚上魏芙哭哭啼啼走了。
宋胭还觉得奇怪,问她:“怎么回事呢?”
朱曼曼问:“怎么回事你不知道?这事……”她低声道:“难道不是你让大哥去说的吗?”
宋胭看着她:“什么事?”
朱曼曼才道:“就昨天下午,大哥把二妹说了一顿,让她没事别和伯母瞎说些朝堂上的事,弄得家宅不宁,还说她行事不稳妥,与那聂家不和,未必没有她自己的责任,把二妹给气哭了,当场就收拾东西走了,还说以后再不来了。大哥向来就和气的,我还以为是你让大哥去说的呢。”
宋胭急忙否认:“我哪里能安排他?”
“那大哥对你还真好。”朱曼曼说:“上午大太太还和三太太诉苦,说兄妹两人一直好好的,现在竟弄出这么大意见。”
这话里,想必含着对宋胭这个儿媳的责怪,这再平常不过,与宋胭不相干的婆婆都能怪到她头上,更何况这事真与宋胭有关。但让宋胭意外的事,婆婆竟然只找三太太诉苦,而不是叫她过去数落一顿。
大概还是顾忌魏祁?
朱曼曼没心机,藏不住话,都在一个府上,妯娌间也不能乱说话,宋胭跟着发愁道:“是啊,昨日大爷什么都没和我说,我还以为他只和母亲解释了那朝堂上的事呢,没想到还有这些。
“不过,毕竟是亲兄妹,想必二妹说的也是气话吧,哪有再不回娘家的道理?”
朱曼曼道:“那可说不定,二妹心气儿高着呢,看情况吧,看大哥日后给不给个台阶她下。”
说完,她又道:“不过我觉得有句话大哥说得对,我也觉得二妹在夫家过得不好大半还是她自己作的,一开始想退婚,后面又嫁过去,人家心里自然不高兴,她还总往娘家跑,那更要不高兴了。”
魏芙出嫁已有五年,那时候宋胭和郑国公府完全没关系,她的事都是后面听说的。
据说魏芙一开始议亲,挑挑选选,就挑中了现在的夫家,也就是济宁侯聂家。
两家都是开国勋贵,门当户对,又有祖上的交情,那妹夫也算一表人材,所以这婚事就议定了。
结果才定不久,济宁侯因与民间邪教黄天教扯上关系,惹得龙颜大怒,被降了一等,贬为了济宁伯。
魏芙这边便有些不愿意,大太太也怜惜女儿,犹豫起来,竟又开始偷偷去物色别的亲事,这事还被聂家知道了。
聂家很不高兴,找上门来理论,让国公爷得知,国公爷羞愧不已,当即就拍板定了这婚事,并数落了大太太。
这便是魏芙与夫家婚前的周折,所以这一开始就没开好头,最后婚事不变,但聂家显然对魏家是有意见的。
到魏芙出嫁后不久,又出了一件事,便是魏祁封兵部尚书,并入内阁。
这桩事,让国公府的地位水涨船高,从死气沉沉的勋贵变成了权贵,聂家倒依然是那样,魏芙的夫君名聂文远,考过科举,但止步于秀才,靠祖荫封了个虎贲校尉,不力求上进,也不吃喝嫖赌,就是个普普通通勋贵子弟的样子。
魏芙于是不高兴,督促夫君上进,逼他练骑射考武职,结果她夫君不慎摔伤了脚踝,据说无法痊愈,阴雨天仍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