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宫夫人这才道:“原本我之前就说来求求你,可玉岚不让我来,说你又不是当官的,当官的是你夫君,你在这府上也不容易,我就没来,可捱到今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宋胭拉她坐下,命人给宫夫人上茶,宫夫人自是顾不上喝茶,哭道:“她爹不知怎么,前些日子还在广文馆,就被人中途带走了,这些日子我们四处打听,才知道带走他的是什么都察院的,托关系,使银子,都没用,人出不来,面也见不着。
“原以为再等等,大不了被削职罚俸之类的,今日才知有另一家,和她爹一起被带走的,竟判了个死罪,还要抄家,全家男子流放,女子入贱籍,我这才慌了,只能求到你这里来,除了你,我是再找不到别的门路了。”
宋胭问:“他们犯的是同样的罪吗?宫叔叔只是教书育人的,哪里能犯这样大的罪?”
宫夫人道:“我之前也是如此想,后来听说,是那有名的李将军的儿子,在武安县做什么总兵,犯了大事,不知怎么,她爹就牵涉进去了,那都察院的大牢我进不去,也不知她爹到底牵涉了什么事,犯了多大罪,平日认识的只要我去,都是正巧不在家,像你这样肯见我一面的也是少数。”
宋胭安慰道:“宫姨知道,我自怀孕,便日日待在家中,再未出门,宫叔叔这事我还不知道,我家夫君不在家,等他回来我会问问他,有什么消息我再派人去告诉您,若能相帮,我自然会帮。”
宫夫人连忙道谢:“若有什么要活动的,尽管和我说,到这步田地,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就算卖田卖宅子也不在话下……”
“宫姨别着急,我与玉岚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这两天我定会给消息您。”宋胭说。
宫夫人再次感激,眼看天色不早,宋胭便让人送她出去了,接着便是等魏祁回来。
到天快黑,魏祁总算回来了,宋胭问起他宫家的事,因国公府和宫家从无往来,他却也不知道,直到她提起都察院,又提起李将军的儿子,魏祁才意外:“他怎么牵扯进这桩案子了?”
宋胭忙问:“这案子怎么了?”
魏祁道:“这是桩大案,任何人牵扯上去都难脱身,也确实牵扯了不少人,只是我没料到连宫家也牵扯了。”
“那……”
他扶住她的肩:“此事圣上交与都察院在查,宫大人具体是怎么牵扯的,明日我让人去打听打听,有了消息就告诉你。”
宋胭恨不得现在就去打听,可眼见天都黑了,只能多等一晚,她长长叹了口气。
隔天魏祁回来得晚,宋胭好容易将他盼回来,又等他用完晚饭,才问他打听得怎么样了。
魏祁知道她心急,脸上露出几分忧虑,让丫鬟们退下,与她到次间榻上坐下,和她道:“我慢慢和你说。”
宋胭一见他这样,便知道事情不会小。
魏祁道:“那李将军的儿子,名李正德,在山西武安任总兵。今年端午之后,有人状告李正德,圣上命人严查,李正德之案开始。如今还没公布内情,但据我打听到的,这是桩大案,眼下更是重案。
“这李正德派500名士卒到偏远之地筑城墙,却私自克扣这500名士卒的军饷,致使其中100名士卒活活饿死。”
宋胭听到这里,惊了一下。
没想到这还没完,魏祁继续道:“饿死人后,有死者家属欲上告,李正德便一不做二不休,谎称死者家属谋逆,以平叛之名将这一百多名军属全杀了,还上报功绩,并将军户财产据为己有。
“接着有人从山西前往京城来告状,却被李将军提前截下了,上下打点,诬蔑告状之人为黄天教教徒,抓进了大牢。
“这事是李将军委托身边幕僚去办的,幕僚认识宫玉岚父亲宫淼,诬蔑的其中一个重要罪证,便是一张写有谋逆之言的黄天教符纸,宫淼擅模仿人笔迹,这假证就是宫淼做的。”
宋胭这便知道,难怪说是大案,这一起有两百多条人命,当然是大案,宫叔叔竟牵涉进去。
她抱着最后的希望道:“那宫叔叔他知道写这符纸是做什么的吗?”
“他应该不知道,只是以为能替李将军做事,便欣然应允,其余的事他并不知情,但这不重要了,因为圣上要严办此案,按刑部的惯例,多半会与其他从犯同罪,宫淼斩立决,宫家抄家,男丁流放,女眷入贱籍。”
宋胭无法接受。
也就是说,宫玉岚很可能就……去教坊做官妓了?从此生生世世为奴,再无翻身机会。
“那……”她犹豫地看着魏祁,脸上露着期盼:“那你……”
可是,话却难说出口。
魏祁与宫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很难开口求他,是不是能帮宫家。
魏祁却知道她要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
“你知道兵部已经在改革吧,改革的主要内容,便是从明年起实施军政考核,所有人士卒武官每一年小考,三年大考,合格者留名或晋升,不合格者除名或降级,但改革推行十分困难,因为现有武官反对,我与圣上都为之头疼,而这时,李正德之案被揭发了。
“他之所以能如此猖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