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刘的态度,王卫东也不再多说。
挎档加油门,卡车缓缓驶入工厂。
小年轻保卫干事,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卡车,疑惑地喃喃自语:“明明出事故了,为啥不能说?”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老刘蹦了一下。
“哎吆,疼,刘叔,你干啥?”
老刘板着脸,语气严肃:“小王,咱们李科长曾说过一句话。
“咱们干保卫工作的,有时候,看到了,只当做没看到。”
“刚才我们只看到两辆卡车开进去。”
“其他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明白吗?”
小年轻保卫干事若有所思,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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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牛志军和几位司机站在寒风中,等待卡车归来。
看到“挂车”驶来,牛志军的心提到喉咙眼。
当看到瘦猴的卡车,受损不严重时,他才松一口气。
这年头,要攒一辆卡车,太不容易。
瘦猴刚推开副驾驶门,艰难地爬下来。
牛志军冲上去,凌厉一脚,把瘦猴踢出两丈远。
虎着脸:“瘦猴,交代过你多少次,别整天把精力浪费到娘们肚皮上。”
“开车的时候,把招子放亮一点!”
瘦猴躺在地上,捂着粉碎骨折的胳膊,疼得汗流如雨,一声不敢吭。
他知道队长和王卫东,都是为他好。
教训完瘦猴,牛志军凑到王卫东身边,低声问:“这次的事...”
王卫东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搞定了!”
牛志军这才放下心。
这年头,哪家都不容易。
就像瘦猴,一家老小都指着他那点工资吃饭。
调查结果下来,即使不被开除,工资也要停发两个月。
一家老小只能站在门口喝西北风。
王卫东办事,牛志军还是很放心。
他竖起大拇指:“干得好!”
旁边的司机们看向王卫东,也都露出感激之情。
在外面开卡车,难免会遇到各种麻烦。
有一个能扛得住事的兄弟,是一种幸运。
牛志军走到瘦猴面前,弯下腰,关切道:“咋样,还疼不?”
“疼...不疼!”瘦猴咧着嘴。
“既然不疼,就自己滚到医务室去。”牛志军见瘦猴没大碍,养十天半月估计就好了,又板起脸。
瘦猴踉跄着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牛志军又喊住他:“等等,先补一个请假申请,就说帮社员卸货,从卡车上掉下来了,算是工伤!”
“队长...谢谢您...”瘦猴感激得快哭了。
车队就是我的家,队长就是我爸妈。
我就像一个幸福的小宝宝。
王卫东的一句话,打破瘦猴的小幸福。
“瘦猴,你还欠我两块钱。”
瘦猴怔怔地转过身,神情疑惑:“啥?”
“两包红盒百花...”王卫东可不会拿自己的东西,帮别人行方便。
瘦猴哭丧着脸:“红盒百花在供销社才卖2毛钱...”
王卫东冷着脸:“不好意思,我不接受供销社的价格!”
“要不,你去帮我要回来。”
把烟从保卫干事手中要回来,岂不是找死!
瘦猴一听,慌了手脚,连忙上前凑出笑脸:“使不得,不就是两块钱吗?这就还给你。”
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两块钱,依依不舍地递过来。
王卫东接过钱,瞪他一眼:“快去医院吧,别感染了!”
瘦猴扭头就跑,一溜烟消失在道路尽头。
牛志军看着王卫东手上的钱,若有所思:“你说,我是不是对他们太好了?”
王卫东撇了撇嘴,一言不发。
进入车队后,他发现牛志军虽然脾气火爆,司机犯错,非打就骂。
却像一个大家长,出了事,竭力护着。
这虽让卡车队成为红星轧钢厂凝聚力最强的一支队伍,却也让队员们产生了依附心理。
反正有牛志军在,犯点错误也没啥。
这种现象很可怕!
王卫东知道牛志军脾气火爆,无法直言相劝,只能旁敲侧击。
牛志军虽然外貌鲁莽,心思却细密,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大家长,太护犊子了。
两人晃悠着回到调度室。
牛志军笑着问道:“卫东,你上次说的那个四合院战神和大红相亲的事,咋样了?”
王卫东就怕他问这个,总不能说,傻柱被别人家的媳妇缠住了吧。
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