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咱们工厂的规模扩大了两倍,工人人数足有五千多人。虽然有长顺他们帮忙维持秩序,但是人手也捉襟见肘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保卫科想再招收一些队员。”
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王卫东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招收队员没有问题,只是,保卫科责任重大,新进来的人员必须绝对可靠。”
听到这话,韩东方放下了心:“你放心吧,我有很多老战友,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
兰电视厂的待遇是宁州城人民都知道的。
韩东方在进入电视机厂后,就收到了许多老战友的电话,他们希望也能加入兰电视机厂。
对于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王卫东还是很放心的。没有过多的考虑就答应下来:“这件事就委托给你了,不过那些同志在正式加入兰电视厂前,必须通过人事科的审核。”
“明白。”韩东方重重的点头。
在兰电视厂里,各个职能部门之间,是相互监督合作的。
下了班,韩东方向队员们布置了任务,便骑上自行车到供销社买了一包点心,然后来到宁州城的郊区。
自行车沿着崎岖的道路,行驶到一座破破烂烂的院落前,他下了车敲敲门。
“小五,在不在家?”
“在家呢!”里面应了一声后,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拉开了破烂的大门,看到韩东方的时候,他的眼神中闪烁出一丝喜悦:“老排长,你来了,赶紧进来。”
看到韩东方手上拎的点心,小五嗔怒道:“老排长,你每次来都拿东西,是不是打我的脸啊。”
韩东方边往堂屋走,边瞪他一眼:“这点心是给大娘带的,管你小子什么事情!”
小五抿了抿嘴,没有吭声。
进了屋。
堂屋的分为两部分,一边是正堂,摆放有一张朱漆斑驳的条几桌,桌上凌乱的摆放着十几包中药。旁边还有两把歪歪扭扭的椅子,其中一把椅子已经断了一条腿,也舍不得扔,用烂布条子绑着一根竹竿当做椅子腿。
斑驳陆离的墙上挂着一个镜框,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小五身穿蔚蓝制服,眼神里有光。
照片被擦拭得很干净,一尘不染,跟屋里的凌乱形成鲜明的对比。
另一边摆放着一张木床,床上躺着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
老人看到韩东方进来,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响,想坐起来,尝试了一下,因为没有力气,又重重的躺回去了。
韩东方忙快步上前走到床头,把老人扶了起来:“大娘,你身体不好,躺着就行,我又不是外人。”
老人大口喘气,许久之后,脸色才算平复下来,她拉着韩东方的手:“韩同志啊,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记挂着我这个老婆子,我老婆子承受不起啊。”
“大娘,看你说的啥话,当年不是小五把我从战场上背了下来,我可能早就没命了。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亲娘。”韩东方把点心盒子放在床头,看一眼摆在地上的瓷碗。
他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小五:“小五,大娘现在连半碗饭都不了吗?”
小五低下头,小声说道:“前阵子,周边的公社里收红薯,地里还剩下不少,娘想去捡红薯,走到半道里,歪倒在了水沟里。幸亏有社员同志路过,把娘送到了医院,从那开始,身体就一天不剩一天了。”
韩东方心中长叹一口气,扭头看向老人:“大娘,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能去捡红薯呢?”
老人道:“韩同志,你说我这老婆子,是不是没有一点用。如果不是有我在后面拖着,小五现在也能取上媳妇了,他今年都三十二了。”
韩东方知道老人说的是事情,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这些战友中,数小五的日子最难过。
当年,转业的时候,小五因为母亲身体不好,只能放弃待遇更优厚的工厂,来到了距离家不远的一座小木材厂里。
谁承想,木材厂效益不好,经常发不下来工资。
再加上,小五母亲经常需要吃药,每个月算下来,是一个不小的开销。
那点转业费很快便光了,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困难。
别说是娶媳妇了,如果没有几位兄弟的帮忙,日子都很难过得下去。
但是,这种事情没有对错之说,只能说是命运使然。
韩东方见老人情绪不佳,连忙道出了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大娘,今儿我来啊,一是来看看你,
保守生活折磨的老人压根已经不相信有好消息的存在,她苦笑道:“娃子,你别骗大娘了,等我去见小五老爹的时候,小五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小五闻言,连忙蹲下身,趴在床边,神情恳请:“娘,你说啥呢!当年爹不在了,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现在你老了,动弹不了了,我要是不照顾你,我还能算是人嘛!”
见到老人的眼眶中浑浊的泪珠子就要掉下来,韩东方赶紧接着说道:“大娘,今天我来就是为了解决小五的困难的。你也知道,我现在在兰电视机厂当保卫科长。”
“兰电视机厂是个好单位啊,不像木材厂那样,一个月才能发一半的工资。可是小五没那个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