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祈安上朝前果真被德来请去了偏殿。
檀烨已经准备好了,花朵,簪子,各种东西都已经备齐。
祈安坐在木凳上,盯着铜镜里的檀烨,目不转睛。
檀烨很娴熟的样子,一朵一朵,毫不混乱,插在头顶看起来层层叠叠,极为漂亮。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檀烨就弄好了。
“好了。”檀烨眼中带笑,插上最后一朵,轻声开口。
祈安光顾着看镜中的檀烨,没顾得上看自己什么样,听到檀烨说好了,他这才看了眼自己。
镜中的祈安,头上一圈鲜艳的花,花色交织,却没有掩盖他的容貌半分,反而更衬得他姿色过人,昳丽夺目。
真是美极了。
德来都惊呆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祈安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很好看,但是我这样不会被大臣参吗?”
“我提议的,谁敢参你?”檀烨管那些大臣做什么,他就要偏爱祈安。
祈安心里甜滋滋的,勾了勾手:“弯腰。”
“怎的?”檀烨听话的弯腰。
小小的一面铜镜中,那簪花的少年旁边,映出了一个新的面孔。
祈安伸手,捏着檀烨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一口。
檀烨晕乎乎的,一时间不知是花香迷了眼,还是被祈安勾了魂。
眼前之人美的不似凡人。
他握住祈安捏着他下巴的手,用力吻了回去。
不管是天上月,还是湖中影。
眼前人都是他的心上人。
祈安,只能是他的。
两个人亲到一处,德来老泪纵横,识相的去了殿外候着。
德来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心里直叹息。
可怜他一把老骨头还要见到如此场面,实在是心酸啊,心酸!
两个人黏黏糊糊了一会,祈安推了推檀烨:“要去上朝了。”
“好。”檀烨看着祈安,笑容都没停下来过。
两个人分两路离开偏殿,去了大殿。
祈安本就身姿挺拔,谦谦公子,如今顶着一头花,看起来视觉上属实吸引人。
尹明泽悄悄抬眼看了一番,心里觉得这花衬得他这侄子娇了几分。
这是可以说的吗?
当然不能。
尹明泽笑着道:“鹤大人,晨安。”
如今祈安已经是礼部侍郎,且今日是第一天入朝,正式场合,定然不能同以前那样称呼。
不过私底下感情在,还是一样的。
祈安回了个礼:“尹大人,晨安。”
没过多久,大臣就陆陆续续到齐了,站位都有特定的地方,尹明泽给他指了一处,让他站过去。
祈安微微点头,算是谢过尹明泽。
众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祈安视若无睹,站在原本孙天的位置上,脸上挂着合适的微笑,直视前方。
“入朝——”
众人整整齐齐进殿,行礼,高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檀烨淡淡出声,目光却从祈安进来的第一秒就未曾偏离。
祈安垂眸,觉得他这样莫名可爱。
像盯着自己骨头的狗。
王其抬眸,瞥了眼祈安,眼珠子滚了一圈,又看了看台上的檀烨。
他心下有了几分思量,头低了几分。
众人心里各有所想,他们都明白这一出是皇帝的意思,可有些话还是得说。
王其朝旁边使了个眼色,推了个人出来。
那人低着头,声音都在颤:“皇上,臣以为,这簪花状元郎近年来只此一例,虽孙家心思不正,但如此对待鹤大人,是否太过于特殊?”
前朝可没有这样过,别说封母亲为诰命夫人了,就是赏赐那么多东西都是不曾有过,如今赐了宅子,又赏了黄金,还出来了个簪花状元,可是特例中的特例了。
他们前日没反应过来,如今一想,却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那人说完,又忙不迭地退了回去。
王其瞪了他一眼,心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难成大事!
檀烨捻了捻手指,并不在意:“近年来只此一例的缘由你们比我清楚,总要有新的不是?一个簪花名头而已,这是第一次,日后每次都会有。”
“皇上英明!”尹明泽带头喊了一声。
底下稀稀拉拉也跟着喊:“皇上英明!”
王其喊的那叫一个不情愿。
“还有何事?若没有,那便退朝。”檀烨勾了勾唇,看向祈安:“鹤爱卿第一次入朝,感觉如何?”
祈安面不改色:“尚有余力。”
檀烨明摆着不想跟他们说话,其余大臣对视一眼,行礼:“臣等告退!”
檀烨单独点了祈安,他就顺势留下了。
殿外,王其又在边缘,悄悄对着侍卫吩咐了几句:“暗中盯着那个鹤以书,皇上似乎对他很不一样。”
“是。”
李明看了他一眼,快步上前,睨了他一眼:“莫要做些害人害己的事情,如今皇上给你我两家赐婚,凡事想着些家里人。”
王其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