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150平的超大卧室里,全冷色调极简低奢装修,显得更加空旷,一览无余。
中间三米长的大床上,纯黑真丝床单隆起,再次被踢动。
刑赫野黑着脸坐起身,露出胸腹块垒分明的肌肉,宽肩窄腰,眼里全无睡意。
摸出手机一看,一大堆未读消息,就是没有未接来电。
车后视镜里蹲在地上的那团身影,总在眼前闪,把本就稀薄的睡意搅得不见踪影。
真是能耐啊,雪王。
我的车说下就下,一个变态的破车倒是敢上。
你最好真是被人拐了才没接我电话。
刑赫野腮帮子紧了紧,点开微信提示的新申请添加联系人,一眼看见第三个。
[刑少好,我是宋郁。]
宋郁?
刑赫野眉头蹙起,舌尖抵着后槽牙,盯着那一团漆黑的头像。
真是脏东西。
刚通过没一会儿,脏东西就发来了消息,用词斯文有礼。
[刑少,深夜叨扰,感谢贵府慈善晚宴的邀请,家妹年幼刚回国不懂事多有怠慢,今后刑少若有吩咐,可直接联系我。]
刑赫野没什么表情地扯了扯唇,回复:
[宋总宋夫人来就行,你来是挺叨扰]
刚从宋乔欣房里出来的宋郁,看着弹出来的消息,眼底闪过阴沉。
得意什么。
不过是投胎投得好。
时针指向十二点15分。
挤兑完宋变态的刑三爷,依旧毫无睡意,大掌往墙上的某个键上一拍。
对面巨大的白墙隐隐发出墨蓝色的暗光。
“嗡……”
刑赫野瞧着手机来电,眼皮微挑。
男人抱臂在胸,悠哉悠哉地睨着不停震动的手机,直到即将自动挂断,才长指一划,接通,但没开口。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一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
“?????”
昏暗的病房里,原本十分忐忑的夏小梨听着听筒里传出的3D环绕葫芦娃歌声,满脑门问号,再三确认屏幕上的拨号界面是邢先生。
又疑神疑鬼地回头看一看周围。
妈妈呀!见鬼了??
刑黛这家伙!
刑赫野面无表情地盯着全墙大屏上自动续播的《葫芦娃》片尾曲,一拳锤向墙上的遥控键。
啪!
大屏熄灭,偌大的房间重新陷入黑暗,只有手机屏的光亮。
夏小梨盯着突然没了声的手机,心里突突,试探着:“……刑先生?”
刑赫野拿起手机,低“嗯”一声,声音格外成熟稳重。
跟方才欢快的葫芦娃,完全是两个世界。
“怎么会有葫芦娃呢……串线了?”夏小梨暗松一口气,自言自语小声嘀咕。
刑赫野额角青筋一抽,低咳一声。
“什么事。”
夏小梨被这一打岔,打的腹稿全忘了,倏地拿着手机站起身对着空病床大鞠躬。
“邢先生,我错了!”
……
“陈姨,真不好意思,还是让你跑一趟。”
“嗐没事,”陈丽搁下布包摆摆手,“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工作?”
“嗯对,有个兼职临时让我去轮夜班。”
夏小梨看看时间,抱起那包塑料袋有点着急,“陈姨那我就先走了,我爸和奶奶就麻烦你了。”
夏小梨踩着拖鞋一路小跑到医院门外的时候,外头黑漆漆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松了一口气,总算这回没让老板等了。
方才电话里,她对自己手机没电又没接到老板电话表达了深刻反省,又小心翼翼试探今天这身打扮花了多少钱。
刑赫野没回答,反而问了她在哪里。
保安亭的大叔探头打量了她几眼。
夏小梨回以乖巧无害一笑,搂紧袋子,快步往路边走。
还未站定,两束车灯直直照过来,差点把她亮瞎了。
“你这什么打扮。”
刑赫野双手抄兜,站在全黑裸炭的顶奢超跑旁边,视线在夏小梨的蓝色横条T恤、大花色绵绸奶奶裤、红色塑料拖鞋上,不忍直视地扫过。
又忍不住稀奇地一再打量。
怎么可以这么丑?不确定,再看看。
夏小梨双手抱着塑料袋,尴尬得缩缩脚趾,“我衣服落在酒店了……”
刑赫野盯着她,眉头都要皱成川字了。
女孩脸上戴着口罩,露出来的眉眼干净,没了精致的妆容妆点,反而显得格外纯稚清透。
这身土掉渣的奶奶装穿在纤瘦的夏小梨身上,其实完全称不上不丑,十足像是村子里随便穿着出来纳凉的邻家少女。
微风拂过,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微微飘动,发尾还有微卷的弧度,慵懒俏皮。
在车灯的映照下,毛茸茸的。
“邢先生,这是今天的服装和首饰,实在对不起,我把鞋子和包包弄丢了。”
夏小梨顶着刑赫野视线,老实坦白罪行,艰难开口:“不过,我会赔的,请您宽限我一些时间。”
“刑先生?”
刑赫野强行把视线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