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晴久站在庭院里，看着此刻同样在庭院里的那对主仆。他未见过钗头凤，甚至连理应作为燕家死敌的武皇见过的次数都极少，他成为如今燕氏领导者，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大哥死在了和武皇的争斗中，作为老二，他只能肩负起兄长未尽的事业。

因此他从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武皇派系的人，竟然会来寻求与他联手。

钗头凤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燕晴久，她对燕晴久同样不熟悉，只听到过武皇曾经评价中山燕氏，燕氏三雄，一虎双狗，也就已死的燕氏家主算得上半个人物，另外两人，一者庸碌软弱，一者眼高手低。钗头凤甚是佩服武皇看人的眼光，在她看来，这位燕氏如今的当家人，确实不值一提，当然旁边那个，也是一样。

“二哥，依我之见，还是杀了他们两個，祭奠大哥在天之灵。”燕晴久的身旁，燕经久看着庭院下的钗头凤二人，目露凶光。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对方既为谈判而来，总该一听。”燕晴久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言。”

说罢，燕晴久便走了出去，燕经久在心内暗骂一声之后，也只得跟了出去。

“久闻燕将大名，今日得见，龙行虎步果然不凡，钗头凤这厢有礼了。”看着两人走出，钗头凤站起身一礼说道。

“小姐不必客气。”燕晴久一挥手，开门见山道：“直说来意吧，小姐想让我们与你们联手，对抗杀戮碎岛是吗？”

“正是。”钗头凤点头道，也丝毫不掩饰来意，“如今杀戮碎岛势如破竹，武皇宫一倒，以其作风燕氏必定也难以幸免，此正唇亡齿寒之时，小女子请燕氏放下过往成见，先一致对外。”

“然后等外敌被驱逐了，我们也元气大伤，然后再被你们剿灭吗！”燕经久瞪大了眼睛，颇为不耐道：“痴心妄想！”

“三弟……”燕晴久佯装皱起了眉头。

“三爷此言差矣。”钗头凤看了眼燕经久，摇头道：“父皇失踪，十八楼、两殿尽皆覆灭，如今武皇宫势力已是大不如前，谈何吞并，何况双方盟约若成，我愿以武皇宫名义承诺，待到驱逐杀戮碎岛，划分地域，使中山一脉得以重建自治，如此诸位族人、百姓也不必长期困于苦寒，这个条件，小女子相信，杀戮碎岛绝对开不出，也绝不会愿意开出这样的条件。”

燕晴久沉声道：“这个条件，站在燕氏的立场，不得不说很诱人，但你当真能够代替武皇做主吗？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事，又有几分胜算？”

“盟约条件，若是燕将疑心，我愿代替武皇宫与贵方签订盟约，将盟约内容和条件昭告集境，至于胜算，武皇宫势力虽然受损不小，但尚存三宫四殿，加上燕氏，与屡经战事，疲惫不堪的杀戮碎岛，未尝没有一战之力，更何况，燕氏傲骨，难道燕将真的打算不战一场，便束手就擒归降吗？”

“……”燕晴久不曾作答，而是紧锁着眉头。

一旁的燕经久见状，却是开口道：“三宫四殿在是在，但是四殿势力，甚至连楼都不如，至于三宫，钗头凤你能够号令得动他们吗？”

“哦？那小女子是否可以认为，若是我能执掌三宫四殿之联盟，燕家便愿意与武皇宫联手抗衡杀戮碎岛？”钗头凤看着燕经久说道。

燕经久顿时语塞，却是燕晴久开口落下定论，“燕家经不起失败，所以除非小姐展现自己的实力，当真有机会战胜杀戮碎岛，燕家才会参战，否则，燕晴久就算侮辱先人颜面不战而降，也不会拿族人性命玩笑。”

“可以，那燕将拭目以待。”钗头凤起身一礼说道，“必不让尊驾久等，请。”

说罢，主仆二人转身离去，燕晴久眼中光芒闪动，很快二人便被礼送离去。

而就在钗头凤主仆二人甫才离去，燕经久便已经按捺不住，当即喝问道：“二哥，你当真要相信那个女人所言？！”

“杀戮碎岛的强势，前番太君冶回报你应当也有所感受。”燕晴久摇了摇头，“与之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若有更好的选择，为兄自然也要考虑。”

“但是大哥之仇！”

“若是大哥在，必然也会以中山一脉存亡为先。”燕晴久紧皱着眉头，“此外，若是钗头凤真的表现出了相当的实力，为兄还有一件事要交代你。”

“何事？”

“带领人马，投靠杀戮碎岛。”

“什么！”

“双边下注，燕家和中山一脉，方才有最大的存活可能！”

……

……

“三宫，该死，该死啊！”

自苦寒群峰归返，钗头凤紧跟着便收到了消息，三宫诏令四殿齐聚，共商联盟对抗杀戮碎岛。

这一点她的看法与律子羽相同，三宫之中，必然有人已经倒向了杀戮碎岛，不然时间不会如此的刚好，只是这一手，却是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小姐。”今生一剑看不清那么多的局势，却从钗头凤的面上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开口问道：“那我们后续该怎么办？”

“迄今之计，唯有铤而走险了。”钗头凤的眉宇之间，一抹杀气流露。

“走，前往贵王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