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戮碎岛而出,槐生皇矣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找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苦境很大,而他要找的人,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不清楚,但大抵是一些运数所在,槐生皇矣还是将人找到了,一位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里,经营着一家棺材铺,有着惊天动地容貌的一位姑娘。
一位叫葬蓝山的姑娘。
于是小镇以西十里的湖面上,多出了一座闲云斋,一次刻意安排的巧合之后,槐公子识得了葬蓝山。
而后不短的时间里,槐生皇矣一面关注着武林道上的局势,一面关注着葬蓝山的行动。
而在观察之后,他便可以肯定,他所要寻找的目标,似乎还不曾出现,或者说,葬蓝山也还在找。
此后,又是一次巧合之后,槐生皇矣在野外的乱坟岗中,点化了一位一心寻死,名唤为丧的剑客。
此后闲云斋外便多了一位扫地的仆役。
就在与槐生皇矣逐渐熟稔之后,葬蓝山也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本簿册,对槐生皇矣言,是她一位朋友习武遇到的困难,想要请槐生皇矣帮忙指点。
而槐生皇矣看着那小人笔画而出的双剑招式,心中却是了然。
自己所要找的人,行踪已然显现了。
于是,葬蓝山便以拙劣的谎言,一卷捡漏的簿册,日复一日的请教着槐生皇矣,槐生皇矣佯装不知,也都一一为之解答。
一段互相之间隐藏身份,谎言之下的交集,由此开端。
“差不多,便是如此了。”
最近的一篇,槐生皇矣研究了数日,葬蓝山便在闲云斋住了数日。
不过后者也并未闲着,几天里包办了闲云斋上下的伙食,一手素斋烧得极佳,而在闲暇之余,便和槐生皇矣聚在一起,看着槐生皇矣破解其上的难题。
合上手中破烂不堪的簿册,槐生皇矣看向葬蓝山说道:“不过其中有几招,我还不能完全定论,感觉其中或许还有其它变化,让你朋友研习之时,务必小心。”
“是是,我知道了,一定会好好转告给他,这次又劳烦到槐大哥,实在很不好意思。”葬蓝山将书册小心翼翼的收好,对着槐生皇矣道谢说道。
槐生皇矣温和一笑,说道:“不要多想,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力所能及之处,帮助一二也是无妨。”
葬蓝山看着槐生皇矣挠了挠头,笑言道:“槐大哥真是一个好人呢,等我朋友忙完她的事情,我一定介绍她与槐大哥认识。”
“哈,那吾便期待那一日了,赫连,代吾送客。”
“是。”
看着葬蓝山逐渐远离的身影,槐生皇矣心内庆幸,至少时间还不算太迟。
这时候的天疆宗女,或是因为甫才进入苦境不久,虽然冰雪聪明,但对人情世故感悟不深,还留有在天疆那一环境之中养成而出的天真,这般的情境下,与之沟通毫无疑问会轻松许多。
不过凭心而论,虽然怀藏目的,但对于这一段友情,槐生皇矣也是真心相待。
“牧神啊……要将汝导向正途,还颇要耗费一番功夫,希望结果不会令余失望吧。”
毕竟若能解决牧神,便相当于天疆一半已经入掌,而若是真要展开武力征服,又是劳师动众,一番死伤,反而不妙。
“牧神下落已得,接下来便该找寻一名合适的辅佐人选,以推动移民之事了。”
……
……
离开闲云斋,葬蓝山沿途回返住所天天棺材铺,耳中所闻,窃窃之声入耳。
“那個丑鬼葬蓝山,又在闲云斋待了几天几夜没出来。”
“你说那个公子口味也真是奇怪,竟然喜欢这样的货色。”
“麦说了,麦说了,她好像在看这边。”
“不会吧,我们说的这么小声,她怎么可能听到。”
“实在不行,把你女儿送到闲云斋门口去走几圈,说不定哦,飞上枝头变凤凰变凤凰啊了。”
“就是就是,一夜之间建好那么大一栋房子,槐公子必然不是一般人哦。”
……
种种议论非议,来到苦境至今,从来不曾有一日断绝于耳,心境也从昔日的愤怒到如今的平淡以应。
回返天天棺材铺,传过堆满了棺椁和葬礼器具的大堂,来到屋内深处,葬蓝山来到案前坐下,手轻轻抚摸着案上摆放着的一口秋红笛。
“父亲,槐大哥又帮我找出破解之法了呢。”
“虽然知道你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是你就不曾想过,我们要找你的可能性吗,唉。”
葬蓝山的手抚摸着桌上的秋红笛,摇头叹息说道,“若非槐大哥相助,若梅都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够破解。”
“不过父亲,尽管放心,若梅一定尽快救出你,一定尽快。”
……
入夜,夜黑,月不明。
天天棺材铺内,烛火转瞬熄灭,陷入寂静之中。
蓦然,风起一瞬,棺材铺外的院子,白梅随风而起,只见一道身影,伴随朦胧月光,翩然而现。
其貌,清丽脱俗,肤若凝脂,唇红齿白,鼻梁挺直,双腮微红,宛如山中清泉,清新自然。
其形,一袭纹花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