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疆、碎岛联盟达成,至此,天疆成为为迁徙往西岐暮洲的杀戮碎岛最为坚实的大后方以及盟友。
而槐生皇矣投桃报李,联盟首要的目标,便是牧神如今置于台面之上的死敌——天地蝱。
然而槐生皇矣一番言论,却又令天疆一众疑惑难解。
“槐公子啊,你说的这话,十方慑听不懂,论剑海,不是天地蝱所扶持的势力?”十方慑问道,“什么叫天地蝱不是当年的天地蝱,论剑海不是当年的论剑海了啊。”
“简单。”槐生皇矣解释道:“久远之前三阳同天之时,天地蝱受三阳所益,长生不死,麾下虫族势力也极为庞大,因而可以称雄苦境,那个时候论剑海需要天地蝱的扶持,在那个混乱之世站稳脚跟。”
“但如今,天地蝱行踪不明,从数次与之麾下交手来看,虫族也不似三阳同天之时强盛,因此完全可以设想,在三阳同天之后,天地蝱也遭遇了某种未知变故,不如往昔,而步渊渟的论剑海,却得以在这個时间内发展壮大,如今岁月变迁,论剑海势力巩固,反而是天地蝱或许还要依靠论剑海行事,如此局面下,老谋深算的步渊渟又怎么可能不权衡利弊。”
槐生皇矣侃侃而谈,同天疆一众剖析局势,一番解释之下,牧神等人方才明了。
“所谓政治,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论剑海与天疆之战,天疆造成牺牲不小,但严格说来,论剑海并非是牧神和天疆的首要目标,因此何不尝试说以厉害,驱虎吞狼呢?”
玉雉衣闻言,皱着眉头开口说道:“可是,论剑海方才在与我方之战中得胜,他又怎么会答应我们的条件。”
“非也。”槐生皇矣摇了摇头,“先前一战,论剑海三司之一的论倾城战死,左膀右臂桓正修雅、欧冶神弃重伤,论剑海剑师、评剑师更是死伤惨重,虽然因为名分和交情,获得翠萝寒、燕歌行等人的协助,暂时守住了论剑海,但交情总会消耗殆尽,步渊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会考虑在翠萝寒等人离开之后,论剑海要如何面对天疆攻势的问题。”
“如此,凛牧有一个问题。”牧神随后也开口道:“槐先生何以肯定,步渊渟就一定会撕毁与天地蝱的盟约?毕竟三阳同天过去多时,天地蝱倘若真的势微,也必然不是一时,步渊渟若是真的可以随时舍弃天地蝱,为何还会到现在?”
“因为一字,利。”槐生皇矣解答道:“天下熙攘皆为利来,此前双方的联盟,乃是在利的基础之上,步渊渟不曾舍弃联盟关系,只因为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但若是一个无法再为其提供太大助力的天地蝱和未来的和平比起来,他自然会做出更有利的选择。”
牧神和玉雉衣,并非愚蠢。
不过是在天疆的环境之下生活的久了,对于人心险恶缺乏足够的了解,这一点上,即便是凛若梅和剑鬼,或许都要强出一些。
但如今的牧神心性变化,心知既然选择了相信槐生皇矣,便不容再做动摇,随即说道:“既然先生早有腹案,凛牧便将此事委托先生了。”
“在此之前,槐某还需要牧神亲自手写一封书信。”
“自无不可。”
……
……
“嗯?”
回雁峰,论剑海,步渊渟看着眼前预料之外的来客,面上神色不动,心内却是不由有些疑惑。
“槐公子,未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槐公子的来历,即便是论剑海也不曾调查出来。但可以确认的一点,槐公子与天疆关系匪浅。
因此如今槐生皇矣的到来,使得步渊渟心中不由有些警惕。
“主席无需如何,槐某不过是受人所托,送一封信罢了。”
说罢,槐生皇矣取出书信,推到了步渊渟的面前,步渊渟疑色更重,但还是拿起了书信,拆开了信封,越看其上的内容,步渊渟的脸色越沉。
阅罢信件之后,步渊渟沉默了片刻,不曾说话,槐生皇矣也不催促,只是坐在那静静的品着茶。
片刻之后,步渊渟缓缓开口道:“既有此意,步某自也乐见,为表谢意,有一份礼物,还请公子随吾一取,带回奉上,以表渊渟先前之歉意。”
步渊渟够狠啊……
槐生皇矣看着面色沉静如故,淡然若水的步渊渟,他自然听出了步渊渟话语深处的含义,本以为步渊渟多少还会考虑一点时间,却没想到不过是短短片刻之间,就已经作下了决定,是一个干大事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心狠手黑的人。
至于步渊渟是不是暗中设伏之类的,且不说如今论剑海除了不受调度的协防的几个名人堂剑者,大部分论剑海本部人马都重伤在身,如今的天地蝱也是苟延残喘,在永生壁苟活,设伏,拿什么设,《迈向前方》吗?
更何况,槐生皇矣如今对于自身的实力,也有了一些自信,论剑海外围,牧神也正和三尊等暗中蹲守着。
“既然步主席由此心意,槐某便待牧神笑纳了。”槐生皇矣微微一笑,紧跟着步渊渟的脚步,来到了步渊渟的书房之中,随后机关开启,露出前往更深处永生壁的暗道,二人迈入其中。
“槐公子当真豪气。”见槐生皇矣竟然丝毫不曾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