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望向她的目光,也永远不会是梦里那般复杂又掺着怨的。
明知道不该怪她,可他们儿子的离去却又和她脱不了干系。
那样的复杂,看不到解法。
祁华甄看着有些惶然失措的沈爰,站起来,笑着打趣:“小沈,霄粤湾热不热啊。”
沈爰看了眼搭在手臂上的羽绒服,笑了:“和滨阳比起来,可太温暖了。”
梅若走
过来,把她的羽绒服塞给小儿子,拉着这白嫩嫩的女孩过去跟自己坐,还说:“我让阿慎不用给你带衣服,这边跟滨阳温差很大,单薄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跟阿慎问了你喜欢的牌子和款式,家里都准备好了,你回去挑挑。”
“希望有你看的上眼的。”
梅若拉着她的手,她干燥温热的手掌让沈爰踏实,好像飞机上那个惊慌的梦,造作半天,最后在两位长辈面前支离破碎,消散无踪。
沈爰好不容易忘却的后怕又委屈回来。
她憋着这股感觉,隐藏所有人都不曾知晓的另一个剧本情节,一笑,明眸善睐:“我不挑的,谢谢阿姨,您费心了。”
“不费心。”梅若坐下,招呼服务生给沈爰倒茶水,“让我过了一次给女儿买衣服的瘾咯。”
祁醒坐下,挑眉,忍不住拆穿自己老妈:“妈,我小时候你也没少给我买裙子啊。”
梅若看过去,接着他的话反过来“怪罪”:“是咯,我恨不得给你穿一辈子裙子,可谁叫你是个男人,长大就不听话了。”
祁华甄在旁边默默给妻子烫碗筷,完全不搭话,沉默着照顾爱人的架势和易慎神似。
易慎展开丝巾包裹的餐具,唇线抖动,有些幸灾乐祸。
祁醒拿纸巾扔他,好像在说:庆幸吧,你要没走丢,你也得穿裙子。
易慎云淡风轻:这不逃过一劫么。
沈爰喝了口茶,看向身边的妇人。
在看清她的眼神时,沈爰稍稍怔松。
梅若正看着自己两个正暗搓搓“拌嘴”的儿子,她的目光那么温和又柔软,还有淡淡哀幸。
想必过去二十多年,她不止一次的梦想着,这样的场景能每天在她眼前发生。
沈爰抿着茶水,心里想着。
祁家人,梅若阿姨,为了找易慎…吃了不少苦头吧。
这一家人,是怎么抱着易慎已经死了的心理准备,锲而不舍地找了二十多年。
沈爰悄悄开口,没来头说了句:“阿姨,我们工作都不打紧了,这次可以待很久。”
梅若收回视线,与她对视。
她又怎么会不懂小姑娘话里的意思。
梅若拍拍她的手背,笑着,更满意这个儿媳。
“懂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