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做,照着网上那家店的菜单图片。厨房还有材料。”
“……那要两颗冰激凌球。香草味和巧克力味。”
“三颗,换你放开我的裤管。”
“……不要!!”
“三颗冰激凌球,一瓶带弹珠的汽水,你放开我的裤管,上来和我抱一下。”
“……那好的叭。”
洛安伸抱过她,另一只把刚刚合上放在旁边的书重新打开,偏头无视了妻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甜筒皮”的邀请。
所以,“大方”“不麻烦”。
在哪次元,这两词能和他热爱撒泼打滚的妻子产生联系啊?
于是洛安发自内心认为,安各那些用“大方”“不麻烦”“脾气很好”等等词汇来评价她的朋友们——都像是脑子有点大病。
难是身上的器官有什残疾吗?
他真心希望他们去医院看看。除了季应。
所以,那之后,洛安对她朋友的态度就更加平和……不管是找上门的那谁谁兰,还是其余没有出声的……
或好或坏,或艳羡或嫉妒,洛安一律摆出平静无波的态度。
就像多年后他认真教导女儿的——
“洛洛宝贝,那些是残疾人,我们要对残疾人摆出最温和的情态度。作为智障或瞎怪,他们已经很怜了。”
安各不知这些,就像她不知每次远程吵架洛安都把机开免提、放到一边然后静静去干自己的事。
对他吵架不过是一豹豹式的撒娇罢了,而且,每一次,都会到他行动上的回应。
给她做冰激凌,坐飞机来找她,抱抱她哄她开心。
要是安安老婆曾经有认真说过一次——“你说的这些话太过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话”——如果他有表达过一次不满,安各一定会有意识地控制住,这奇奇怪怪的宣泄方式。
但他没一次认真表达过——那是因为他基本没一次认真听过,嗯,幸亏安各不知。
……她也弄不懂自己,为什对着其余所有人都以应对自如,对着这人,连最信拈来的“好好聊天”也做不到。
掌握谈话的节奏,寻找有利的信息……不存在的,完不存在。
她要是以把工作社交的那一套用在洛安身上,还犯着多年后去纠结“他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的”“他究竟有没有打算抛妻弃子”吗?
温柔美丽的早死老婆……他是真的脾气好吗?是真的很温柔吗?最近听秘书说眯眯都很恐怖,不知是不是真的……虽然她老婆也不算什正儿八经的眯眯啦,他只是经常对她露出很好看的微笑……
……不!
绝不!!
怎能把“安安老婆”和“恐怖”联想在一起!绝对不以!
这是歪曲历史——玷污真——亵渎——
“……你有点恐怖。”
十六岁的安各哆哆嗦嗦地说,她实在太害怕了,以至于那社交恐怖子特有的亲和力笑容都挂不住:“你究竟是谁请来的啊,大帅哥,哈哈,现在这情况越来越不好笑了……”
主驾驶上的男人没有回答她。
见面第一他砸碎了她的酒箱,刚才他轻轻一拎就把她捆在了副驾驶座上,现在他正握着她的方向盘,开着她心爱的跑车飙出车——
然后以每小180公里的速度,把车头对面遭遇的每一人碾成肉泥。
男人开着她的车撞过一切会溅出血的生物,脸上是一平静温和的微笑,仿佛自己刚刚只是准备蒸馒头,找到了一截趁的擀面棍而已。
——很好,原来美色不能覆盖一切,而她并不是能目睹天地倒塌下来、依旧嗨喝啤酒、万事不怕的英雄。
血腥暴力……鲜红马赛克……车头上不造成的比丧尸片还恐怖的场景……
安各一边干笑着试图轻松调侃“大帅哥别这样”,一边紧紧抓住安带,平生第一次产生了逃跑的冲动。
封建迷信不怕。妖魔鬼怪不怕。悬崖高山不怕。
……这家伙怕!怕死了!!
精神病!变态狂!180公里每小——她专门改装过的跑车记速表都要爆了——他竟然还在微笑——这疯子疯子疯子!!
大概是感应到了她即将发出豹烈尖叫,开车的杀人狂大帅哥——不长再好看也是杀人狂——瞥了她一。
“安静。”
他说,再次提速,脏器在车轮下飙成肉花,刚刚卡在挡风板上的头颅变成一团碎末。
跑车在她里是炫耀的财物,在他里,完完就是……
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