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庭的冷静也给了俞栗一点踏实的感觉,以至于令他没被怀孕的消息砸晕。
在他离开医院后,宴时庭还给他点好了这时候适合吃的饭菜、水果。
看来宴时庭适应得挺好。
俞栗收回手,收拾好了垃圾,爬上床躺下。
盯着床帘顶看了一会儿,俞栗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肚子上。
这里居然有一个小生命了。
完全感受不到。
现在距离得知怀孕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俞栗凌乱的思绪逐渐平定下来。
他突然又想起了宴医生后面说的那句话。
【如果不想生下这个孩子,胎儿成型后,孕腔大一点了,也可以摘除。】
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俞栗皱紧眉头,放在肚子上的手渐渐收紧,将T恤布料揉成皱巴巴一团。
……
下午六点,宴家庄园。
宴医生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走进庄园别墅。
刚与宴时庭汇报完庄园支出的何管家看见她,整个人都愣了一瞬。
“宴女士,您……”
何管家有些语无伦次。
等反应过来后,他笑了出来,眼尾的纹路都挤在了一起。
“真的是您啊。”
宴医生对他笑了笑,温柔道:“十年不见,何管家别来无恙。”
何管家的欣喜溢于言表。
他回头看了看宴时庭,又看了看宴医生,乐呵呵道:“哎哟,您快坐,我去给您泡壶茶。”
何管家说完,连忙离开了客厅。
他走后,宴医生带着小女孩走近。
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宴时庭时,小女孩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躲到宴医生身后。
“瑶瑶别怕,这是你大伯。”
“还记得吗,你五岁那年,是你大伯带着你来找的奶奶。”
宴医生弯下腰,极其耐心地哄着她。
小女孩仰头看了看她,又怯怯地看向宴时庭。
即使坐着,宴时庭高大的身形还是极具压迫感。更别说那面无表情的脸,以及眼镜下冰冷的眼神……
小女孩抖了抖。
宴时庭看了她一眼,才看向宴医生:“姑姑坐。”
宴医生点了点头,带着小女孩坐下。
何管家端着泡好的茶走了过来,还给小女孩配了好几块甜点。
宴医生道过谢,抿了口色泽温润的红茶,笑道:“十年没回来过了,庄园里还是以前的样子。”
她放下茶杯,随口问道:“阿隋呢?”
何管家回道:“小少爷在学校里,他说要试试考研,平时只有周末才会回来。”
宴医生有些意外:“考研?”
可随即她却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轻笑了一声。
“也是难为他了。”
宴医生十年没回庄园,何管家忍不住给她介绍了起来。
他一会儿讲这十年里宴家的变化,一会儿讲宴时庭和宴隋兄弟二人的事。
宴医生始终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露出一抹笑。
小女孩似乎也是习惯了这个陌生的环境,开始主动拿甜点吃。
没一会儿,何管家才絮絮叨叨地说完了想说的话。
宴时庭这才将目光从平板上移开,看向何管家:“带明瑶去玩吧。”
何管家明白,宴时庭是有话要和宴医生说。
他点点头,笑容慈祥地带着小女孩走了。
宴时庭也带着宴医生来到了小书房。
宴医生刚落座,便道:“时庭,今天在医院里见到的那男生,他肚子里胎儿的另一个爸爸——是你,对吧?”
她能猜到,宴时庭并不感到意外。
他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在宴医生对面坐下。
“是我。”
宴医生兴致盎然地问:“那你跟他现在是什么关系?”
这些年她虽然不在国内,但也听说过宴时庭的事,知道他身边一直没有关系密切的人。
今天乍一接到宴时庭的电话,请她去看诊,她震惊的同时,也很好奇。
然而,听到这个问题的宴时庭却绷紧嘴角,没能答话。
他和俞栗之间……或许是比没有关系还要更糟糕的一种关系。
看他这神情,宴医生慢慢皱起了眉。
“你……”宴医生蓦地顿住。
或许是知道自家侄儿是个什么脾性,所以多余的话也不好再说了。
宴时庭将她的欲言又止尽收眼底。
他没再继续那个话题,转而问道:“姑姑,孕腔摘除手术,如果是由你来主刀,能有多少把握?”
宴医生笑了笑,安抚道:“你放心吧,这个手术难度不高。那位有过摘除孕腔经验的教授与我是好友,他现成的资料,我都可以借来看。”
“所以不用担心,手术成功几率很大,对他以后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宴时庭紧绷的嘴角这才松了一点。
徐医生让他找信得过的妇产科医生时,他最先且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刚回国不久的姑姑。
他的姑姑已经在妇产科领域发光发热了三十余年,主刀的好几台危难手术都曾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