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胡静姝便赶到了书院。 几乎一夜未眠,但她此刻却清醒得很。 胡静姝端坐在位置上,视线穿过屏风,紧紧追随着进出的人。 一刻钟; 一炷香; 一盏茶; 牟时正刻到了。 再然后,祖父来了。 为什么? 漼行至怎得未至,告假了? 她抿了抿唇,手边的宣纸被墨汁殷透。别舍近求远了,直接问韩语嫣吧。胡静姝自私地想着,语嫣若实在为难,不肯透露,她便再寻他法。 秦和楼,霜前梧桐间。 韩语嫣推门而入时,胡静姝仿若已入仲夏。只见她一袭罗裙,水绿为底,芙蓉几瓣绣在胸口,到了腰间,花样成朵,繁茂却不冗杂。 韩语嫣笑意盈盈,“今儿怎么想起请我吃酒?” 胡静姝实不愿破坏韩语嫣的好心情,支支吾吾的样子,叫面前的人着急。 “到底何事啊?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没事便不能请阿姊吗?”胡静姝努努嘴,“前日还说很愿意与我相处,两日就变卦了?” “我算是明白了,你总有一套应对我。在你这,我总不占理。” 若非此番,胡静姝绝不愿利用一向真心待她的语嫣,但京中之事,她定要探清楚。 “阿姊,你可知今日漼行止并未来书院吗?” “行止赴京拜访左相了,还要在京中备考,来年考完试再回庆阳。” 韩语嫣几乎未思索,如数家珍讲起漼行止的事。 “原是如此,我还以为... ...” “你以为什么?” “我说了,阿姊可别气?” “以为漼行止知你进宫之事,想不开呢。” “你莫胡言,哪有什么进宫,流言而已。” “流言?左相不是?” 韩语嫣打断胡静姝道,“左相怎么?这菜怎得还不来?我叫栀黄去催下。” 熟悉的无力感袭来,紧绷的神经此刻松了弦,胡静姝一时间感到头晕目眩。 “阿姊,我要去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