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静姝三步化作两步,后面干脆小跑着离开霜前梧桐。 狭窄的檐廊上行人交错,伙计行色匆忙,一路上不停地吆喝着借过。 喧闹声就在耳边,但却仿若在胡静姝的世界之外。 望京确派人来了庆阳,不光宥仁哥的消息,她也亲见韩渠与人在庭院里议事,韩语冰也以大人相称,此人想必在望京也是身居高位的。 眼下的情形,只怕那位大人寻韩渠并不是为了立后。 还能所为何事呢? 自韩渠官拜知州后,莫说庆阳,整个兖州都是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难不成是为嘉奖? “客官见谅!客官见谅!” 胡静姝被喧闹声拉回来,伙计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小的方才着急上菜,被那几个可恶的小儿绊倒,这才把菜扣到您身上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求您与东家说句好话吧!” 胡静姝这才注意到,自己裙衫上已尽是污渍,汤水还不停地顺着罗裙往下滴。 “啊呀!常小姐!”秦和楼的东家老远便大声招呼着。 “这孩子是他爹没钱还账,抵了来的,刚来几天,手脚粗笨,惊着常小姐了吧?”正说着,东家猝不及防一脚踢翻了跪在地上的伙计。 一众看客皆哗然。 “我无事,别为难这个小伙计了。”胡静姝话撂下,转身便要走。 “常小姐,您豁达大度,不与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当真大家风范啊。” 胡静姝觉察出此话的弦外之音,住了脚步,回头道,“东家可还有什么事?” “常小姐,借一步说话。” 东家引胡静姝到了一间无人的雅间。 “常小姐,您有几月未来光顾小店了哈。” “您这什么记性?前日您还登门还扇,顺道在父亲面前极言我搅局之事呢。” “常小姐,绝无此事啊。”东家脱口否认。 “不是你?那是谁?” 东家转了转眼珠,“前几日有几个外乡来的少年人,那日您帮人作答抢了他们的风头,定是他们怀恨在心,才去贵府叨扰令尊的。” “东家这话说的,既是外乡人,他们是从何处得知我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的呢?” “这... ...” “东家可是有什么事想找我帮忙?不若直言。” “这不是眼瞅着就要端午了吗,害,按照咱们庆阳风俗这可是个大节日。我这秦和楼在庆阳虽是数一数二的,可也得推陈出新不是。 我寻思着请您抄几首屈子的词,再找工匠仿照着刻在木桶粽外壳上。您这字与常老可是一脉相承,若能助我成此事,那在下真是感激不尽。” “我可请我祖父抄词。” “啊呀!那真是,小店荣幸,谢过... ...” “您不必急于谢我,我也有事央求您。” “您请说,在下定鼎力相助。” “我且问你,近来到你家住店的人里,可有望京口音的?” “这正是,正是我方才同您提过的,那三个外乡的少年人之一就是望京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