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戏剧化的情节!不枉他准备了三年!
男人遏制住激动到发抖的手臂,他握刀的手很稳很稳。
柑橘的气味距离逃生的小门越来越远了。
看来侦探已经知道他的意图,决定要用自己的命为其他人让开一条逃生路。
正合他意。
他不介意更多人跑出去,越多人欣赏他精心准备的烟火越好,他要独自一人慢慢的、好好的享受两个猎物。
空气中的气味渐渐从斑驳变得简单,其他香味随着主人的离开逐渐淡化,到最后,只剩下清甜的柑橘。
仿佛一个信号,仓惶的脚步声回荡在舞厅,有人正朝着小门的方向奋力奔跑!
侦探可不是傻子,人质已经全部逃离,他们也要逃命去了。
“呵。”持刀的男人不屑地嗤笑,他的手探入衣兜,按下操控器上的按钮。
滴——哐!
通往外界唯一的小门轰然关闭,自上而下落地的铁门牢牢镶嵌在地。至于宾客们入场的偏门,早在舞会开始前就被他从门外反锁,用粗粗的铁链栓死。
男人掏出遥控器看了看,又放回兜里,特意露出一个边角。
侦探嘛,很聪明的,看到遥控器便能猜到是它关上了门,为了逃命,指不定拼着挨上两刀也要从他手上抢到。
男人嘴角爬上恶劣的笑容。
可惜咯,这玩意用一次就废了,没有能打开那扇门的遥控器,它是定时的——三个小时后,落下的闸门自动伸缩回天花板。
侦探拼命地努力,以为自己夺回了希望,却发现即使把按钮踩烂,希望的门扉也不会为他们开启。
一秒内天堂反转成地狱的滋味,不知是何等美味,他迫不及待想品味。
小门封闭的瞬间,脚步声戛然而止。
仿佛猎物读懂了猎人残忍血腥的潜台词,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意图靠黑暗躲过袭来的刀锋。
可惜,男人狞笑,即使藏得住脚步声也藏不住气味,他已经闻到了!近在咫尺!
雪白的刀锋在黑暗中划过一道亮光,男人手起刀落,几秒内连刺二十多刀,笑容扭曲疯狂。
他刺了一空,柑橘的气味在前面窜逃,脚步出乎意料的快。
“有点本事。”男人舔了舔刀口,他双脚蓄力,如豹子般朝气味最浓郁的方向猛扑过去,抬手便是一刀。
有什么被斩断了。
柑橘的气味浓郁到仿佛瞬间超级加倍,男人持刀的手黏黏的,像沾了油一样。
“什么东西?”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灯光亮起,照亮他满手鲜红的血。
得手了?
等等,这血为什么一股柑橘味?
男人的短发渐渐变长,他不自觉地用了异能,翻转了自己的性别。
他,现在是她了,她把手掌凑到脸前,舔了舔手上的“血”。
血——这他妈是血?!
她疯了一样趴在地上,在一地碎片中找到了被刀拦腰砍断的竖状小瓶子。
那是一只唇釉。
柑橘味。
“这扇门还会打开吗?”
“要等三个小时,它不是遥控操纵,是定时启动。”
“哇,他心思还挺缜密呢。”
“是啊,难为他费心了。”
我和江户川乱步站在花园中一丛月季边闲谈,夜晚的风吹散了柑橘的气味,带来馥郁的花香。
我拿出手机,删除一段录入脚步声的音频。
“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我深深叹息,“我的唇釉恐怕已经舍身取义了。”
很贵的!
早知今日,当初该在委托费里加上这一笔。
“之后再送你一只。”江户川乱步揉了揉我的脑袋,下意识抿了抿唇。
名侦探努力克制过了,可唇上的釉蜜还是不知不觉被他卷入舌尖,留下晶亮的水痕。
“贪吃鬼。”我取笑他,指尖点在唇角边,“你瞧,我怎么就能忍住?”
“栗子又不是第一次涂。”江户川乱步郁闷地说,明亮的绿眸黏在我的唇瓣上。
让他心甘情愿认个输可真难。我视线上抬,望向漆黑的夜空。
一点星芒抛上天空,火树银花如泼墨般洒向夜幕,一簇簇炸开。
十二点的烟火如约而至。
已经跑过半个花园的年轻恋人们不由得驻足,仰头欣赏夜幕上的光影。
密闭的舞厅中传来发泄般的不甘怒骂,被烟火炸响的声音悉数掩盖。
凶手费心思准备的一切都派上了用场,他没有白费心思,起码他本人结结实实验证了他努力的结果。
至于人会不会怄死在舞厅里,那我就不知道了。
门是他关的,烟花是他预定的,我们只是发挥了客随主便的良好风格而已。
顺便还帮被困在密室里出不来的委托人叫了警察,多贴心呐。
他进局子之前非把尾款给我们结了不可。
“出来才发现舞厅里怪闷人的。”
我嗅了口自然的花香,淡淡的草腥味混在花香中,比精心萃取的香露更添一份自然的野性。
夜风拂面,花香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