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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住脸,遮挡扭曲的表情。没人知道,我用尽了大半生的修身养性,勉强抑制住杀心。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白瑞德和莫亚蒂能把我逼到这个程度。马的,贱人!

“行了,你们夫妻俩回去吧。”我拽起还在爬的白瑞德,把这位变态娇妻塞进伊芙怀里,强制性地推着他们走向电梯。

铁头娃伊芙回头盯着我,我知道他想要我的承诺,我妥协,“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在这儿守着小缘,不会让监督管拘走你的骨干社畜。”

伊芙心满意足,高高兴兴地抱着白瑞德离开了。

送他俩到电梯上,我还没如释重负,就听见伊芙对白瑞德嘀嘀咕咕。伊芙庆幸地说,“老婆,你来的真是时候,我差点没说服sir帮我解决监督管。”白瑞德洋洋得意,“那当然,我是你的贤内助吧?说话算话,回去尿给我看哦,嘻嘻~”电梯门缓缓闭合,我在光滑的钢铁上看见自己想吃人的表情。

我,“……”

我把拳头塞进嘴里。我发誓,下次见面,我绝对、一定、肯定要在伊芙和白瑞德联合演我创我前,一拳把他们送进ICU。

没了白瑞德和伊芙,深夜的急救中心总算安静了下去。

我坐在监护室外面,隔着玻璃,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奚子缘,这孩子也是经历了场苦战,脸上、手臂都挂着擦伤的痕迹,肩膀也有脱臼的迹象,应该是在极短时间内躲避子弹造成的。

但都是些小伤,只要没死,都好说。我心情平和地听仪器发出的滴滴声,闭眼眯了会儿。担心有特殊情况,我睡得很浅,天亮就醒了。恰好,早班的医生也到了。

和我简单交流了几句,医生进入无菌室,撤下了奚子缘胸口的输液管。我签了些手续文件,奚子缘顺利转移到了普通病房,进入自愈期。

我坐在病床边,打着哈欠剥鸡蛋。监督管的人来了两趟,第一趟来的是个年轻人,被我以患者还在昏迷没法带走打发走了;第二趟来了个年长的工作人员,我没再编借口,伸手要了他们监督管的内部通讯机,直接和监督管新负责人说明了情况。

新负责人挺讲礼貌的,说话也有条理,比我想的好沟通多了。我估计伊芙那个铁头娃对我有隐瞒,他肯定还对新负责人做了些别的啥事。算了,无所谓,这些公事,他自个儿烦恼去吧。我能做的也只有浅浅地建议,“要不你们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更好地协同工作。”

太阳升起,刷满蓝色油漆的病房变得明亮,那股萦绕不散的病郁消散了许多。我嚼着鸡蛋,推开窗户,风一下便灌进我的睡衣里,我向下望,榕树饱满的树冠对着我怒放。

我吞完蛋黄,准备剥第二个时,病床上的奚子缘动了动手指。

他微微张开嘴,发出细微的声响,氧气罩随着他的呼吸,冒出几滴水汽。奚子缘的眼球在眼皮下不安地颤动。我停下手上的动作,遥远地旁观着。他的眼睫轻颤,随后,他一点点地睁开眼,湛蓝如宝石般的眼睛出现。

那双眼睛干净剔透,没有丝毫阴霾,他无意义地观察着天花板,如同刚剪断了脐带,第一次见到世界的新生儿。此刻,陷入静止的生命再次流动。

过了几秒,奚子缘眨眨眼,意识回笼。他猛地扭头,和我对视,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我赶紧按住他,帮他调后背的倾斜角度,“别急,别急,你现在还要静养。”

他放松了下去,躺回床上。我接着给他调整氧气罩。他方才动作弧度太大了,氧气罩都错位了。

奚子缘望着我,眼睛亮晶晶的。他咧开嘴,笑着想和我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啊……”他郁闷地指了指喉咙。

“嗓子没事儿,太干了而已。再过四十分钟就能喝水了,到时候喝了水就好了。”我安抚他,要他别着急。

小缘听完,听话地点头,双手搁在被子上,静静地望着我。他的眼神巴巴的,粘在我身上。我走到左边拿被子,他就往左边转头,我走到右边拉窗帘,他就向右边转头,我走到哪儿,他就盯到那儿。我突然回头,他被我吓了一跳。

我哈哈笑。

坐到小缘身旁,我摸摸他的头发,我当然看出了他的期待,“我都听伊芙讲了,”我毫不吝啬地表扬他,“小缘,你这次特别厉害,特别棒,一个人单枪匹马击毙了逃犯。”

奚子缘忽然垂下脑袋,把脸藏起来,拿发旋对着我。

“诶?”我笑着打趣,“不好意思了?”

他从喉咙里憋出一个音,小声地回答我,“嗯。”

第106章 杀死黑狗(五)

奚子缘还是被停职了。

不过监督管将处罚延后到了十月。换而言之,奚子缘八九月还能在警视厅工作,直到夏季犯罪高峰期结束。

伊芙总算松了口气,下午他高高兴兴地来医院,提溜起尚在自愈期的奚子缘,就要往警视厅赶。“你小子,一个人美美睡了一整天,”伊芙毫不避讳地露出剥削的嘴脸,“快回去和兄弟们一起当社畜!”

我本来是想拦一拦,让小缘休息两天再复职的。他胸口的修复液还没彻底吸收,胳膊也挂着吊瓶。但奚子缘习以为常,他自觉地唰唰唰啃完苹果,穿着病号服,乖乖地跟到了伊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