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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枯干的草正在风中细细密密地摇曳。天边尽头的山峰一座连着另一座,不知到哪儿才是个头。

柏砚最后看了莫罗一眼,在这个脑子已经不清晰的老者身上,柏砚隐隐约约地窥见了莫罗从前的影子。

在柏后还是个毕业不久的实习军的时候,他和姜冻冬饱受刁难与不公平的待遇。姜冻冬不知所措,他却明白只有改变身份,才能扭转现状。

他想要向上攀爬,又苦于没有门路。直到柏砚混进基地的酒会,入了莫罗的眼。

那时,莫罗已经是掌有实权的部长,他坐在楼上酒席的红皮椅上,居高临下地端详着下面的柏砚,估摸他应该是放到哪儿的棋子。柏砚仰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时,莫罗举起充盈着鲜红色酒液的杯子,露出一个薄薄的笑。

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再见。”柏砚说。

他转身,往屋外走去。

脚步声再次在这个偌大的空间里回荡。柏砚好像听见了莫罗在对他说‘再见’,又好像没有。但无论如何,柏砚确信,他都不会再回头。

门口等待许久的副官,打瞌睡地揉了揉眼。

他正想打个哈欠,却没想到,门没有任何预兆地被推开了。副官吓了一跳,但好歹是记住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规矩,只是在心里蹦了下。

柏砚神情寡淡地从门后走出来,看不出他和进去时有什么区别。

副官尝试从微表情入手揣摩柏砚的心思,他想要明白,特地来与昔日老师见面的柏砚是否会改变主意?可惜他面对的是,从小到底最会假装自己是个石头,必要时甚至能睁着眼睛装作自己失明的柏砚——副官实在掌握不了这门学问。

“阁下,一切照旧吗?”副官跟在柏砚身后询问。

柏砚停下脚步,他回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副官,疑惑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一切照旧。”

基地只需要一个莫罗保守派出身的人,从过去到现在,都只能有一个。

而那一个,当然不是莫罗,也不是柯。柯已经死了,莫罗也必须死,他要在柏砚死之前死掉。柏砚不想再留下任何隐患。谁也不能改变莫罗将死的结局。

而这句话‘基地只需要一个莫罗保守派出身的人’——这句具有歧义,又误导人的真话,已经是柏砚能给出的,最柔软的表达。

“谨遵您的意思。”副官低头。

和姜冻冬与达达妮·卡玛佐兹温情脉脉的师生传承关系不同,柏砚与莫罗之间是最适合他们两人的师生关系:教导你,帮助你,保护你,利用你,必要的时候背叛你以及杀死你。

这样就很好。柏砚想道。

第129章 无用者之墓(五)

新年才到,陈丹却觉得,有的人的脑子还不如停留于过去,别再发育。

他合上手里的计划书,长长地叹出一口浊气。随后,陈丹嘭地一下砸在桌上。

桌前递交资料的组长和桌子一起抖了抖,旁边的沈芸云战战兢兢地缩在书柜旁,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个摆设。

“你自己有看一看这里面的内容吗?”陈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他盯着桌前的组长。

组长埋着头,不敢吭声。

他是最早和陈丹一起建设部门的那批人,去年以前,陈丹都对他颇为信赖,时常委以重任。但他似乎老了,想要退休颐养天年了。从去年二月开始,他就活络于各种能中饱私囊的差事,甚至贩卖些不那么重要的情报。

陈丹以为他能把握得了分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陈丹难得的温柔,换来的却是组长对部门任务越加敷衍糊弄的态度。谁能想到,如今这个连计划书里的重要数据都敢弄虚作假组长,曾经是整个部门里最古道热肠,最负责尽职、最痛恨造假的人呢?

陈丹的怒火刚要蔓延开来,一则通讯忽然打断了他。

角落里当摆设的沈芸云有眼力劲儿上前,想拿走这不合时宜响起的私人终端。没想到的是,陈丹竟然顿住他的愤怒,接通了来电。

“陈丹,”终端里传来姜冻冬带着笑意的声音,“我没有打扰你吧?”

陈丹毫不客气地回呛姜冻冬的客气,“你打扰了。”

姜冻冬被吓住了,他连忙道歉,“噢噢,真是对不起,我应该问问你是否方便——”

姜冻冬的心惊肉跳很好地取悦了陈丹。心里团着的火稍稍冷却了些。

陈丹向沈芸云摆手,示意他离开。沈芸云如蒙大赦,马不停蹄地关上办公室的大门,逃离长辈战场。等年轻人走后,陈丹瞥了眼跟前一言不发的组长,决定晾一晾他。

“长话短说。”陈丹坐回椅子,问对面的姜冻冬。

和陈丹预料的一样,姜冻冬找他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最近那些甚嚣尘上的言论——针对柏砚最近对保守派旧党的集中无公害化处理,相当一部分人震惊又害怕,认为柏砚在清除所有反对他的人,要实施白色恐怖。

姜冻冬希望陈丹能从柏砚口中得知他突然的大开杀戒,是为了什么。

“我又不是他的上级——我问他,他不一定对我说实话。”陈丹漫不经心地回答。

姜冻冬却说,“哎呀,他不会说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