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逻辑?”苏冰冰目瞪口呆。
要不是跟了陈牧两天,非常确认自己在做的是一档职业观察类节目。
她是在拍摄校医的工作。
仅仅是陈牧刚刚说的那些话,她都以为她在主持的是一档家庭纠纷节目了。
自己出轨做错了,那就该离婚离婚,该净身出户净身出户啊。
跑到校医院闹什么。
这和校医院有什么关系?
这一刻。
苏冰冰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烧掉了,“校医院的医生,还帮他们的孩子献血了,孩子才输上血的。”
“四舍五入,也算是他们孩子的恩人了。”
“他们还好意思这样的恩将仇报?”
陈牧苦涩的笑着。
“是啊,我也想知道,他们怎么好意思的……”
明明说的是校医院前辈的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
陈牧的眼前却浮现了当年在急诊发生的一幕幕。
指甲不自觉的戳进肉里。
—
「陈医生说的这些,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只有在医院工作过的,才知道他说的有多真实。」
「有些病人家属根本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只要事情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他们就把黑锅往医生身上甩,医生仿佛都是欠他们的。」
「欠他们的可不只有医生,我们医院曾经有个外科主任遇到医闹被停职查看了,结果后面有个女学生的手术,省内只有他可以做。
虽然事后调查清楚后,这位主任继续回到医院上班,但那位没有排上手术的女学生,却因为一场医闹永远的走了。」
「后来那位主任退休,我们去看他,他还在耿耿于怀,他说如果当年他面对患者家属的态度再谨慎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有那场医闹,他就能救下那位需要手术的女学生了……」
「我去,医闹真的害人不浅啊!」
「……」
—
“学生家长不仅仅在校医院闹。”
“还跑到校门口闹,到教育局闹,到卫生局闹,到医生协会闹。”
“那孩子的妈妈始终认为,就算我们这边需要家长献血,也只应该通知她一個人。”
“如果我们当初只通知她一个人,她还可以让孩子帮忙隐瞒一下真相。”
“她和孩子爸爸,就不会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
苏冰冰目瞪口呆。
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在不断的炸裂,“这么大的事,是说隐瞒就能隐瞒的?”
陈牧苦笑着继续道:“后来还是那个学生说要自杀,他的父母才善罢甘休。”
苏冰冰感叹:“那名学生,倒是个好孩子,还知道不要恩将仇报。”
陈牧点了点头,“那位学生的确是个好孩子,可当初的事情闹得他也很难受,后来直接休学,去看心理医生了。”
“再后来,军训结束。”
“很多校医都扛不住心理压力辞职了,后来我们学校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招人,但是听说了当初发生的事情,很多的医生都望而却步。”
苏冰冰张口想要帮海城大学说两句话。
可突然又觉得,那些不选择海城大学就业的医生,好像也没有什么错。
医院的医生遇到这样的事,起码医院内部还有自己的监管部门。
可以帮医生解决这类问题。
可校医院不一样,学校内的工作人员,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医疗监察的问题。
遇到那种不讲理的学生家长,人家还可以从社会舆论,教育局方面入手。
一旦被这样的人缠上。
弄不好,名声都要被搞臭。
也怪不得都一年了,海城大学还是没有招到新校医。
—
苏冰冰突然感受到。
自己身边的陈牧,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
刚想开口安慰一下陈牧的情绪。
那位带着红袖章的志愿者同学,就拿着电话,从外面跑了进来。
“陈医生,我把您的微信号发给了他的辅导员。”
“他的辅导员加了您的微信,您通过一下,通过以后他好把他的开学体检发给您!”
陈牧点了点头,开始掏手机,“好。”
戴着红袖章的男生,站在陈牧身边,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看着陈牧,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医生,您为什么要问这位同学的血型?”
“他是严重到需要输血吗?”
他不开口还好。
他这么一开口。
陈牧反倒是琢磨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眯着眼睛看向他,“我记得刚刚让你去找他的辅导员,问一下他的血型。”
“他的辅导员没有告诉你他的血型吗?”
红袖章志愿者耷拉着脑袋,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陈牧的表情,“他的辅导员,说了他的血型……”
“那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不对……”
陈牧死死地盯着不敢抬头的志愿者,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把脑海中那个荒谬的猜测,问出口:“你该不会准备告诉我,他的血型有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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