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
不管他怎么伸长了手,手指距离花灯总还是差着一段距离。晃动间,一缕发丝飘到了身前,大概是蹭的脸有些痒,他收回了去够花灯的手,转而去把发丝撩到耳后。
只是平衡一旦打破便再难维持,他的身体大幅度晃动起来,那只落在半空的脚也找不到落下的地方,整个人摇摇欲坠。
在他彻底失去平衡,将要摔倒在地之前,一道人影闪现而出,撑住了他下落的身体。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一身朴素的黑衣,脸色是就不见光的苍白,面孔消瘦,眼眸漆黑。
他似乎不太敢见人,当席言抬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偏头躲开了席言的目光。只声音略带沙哑道:“公子,太危险了。”
席言对他的突然出现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指了指窗檐下的花灯,“我想把它取下来。”
在席言看向花灯的时候,男人的目光迅速的从他脸上掠过,又在他低头的时候迅速移开,只沉默地看着地面。
“公子站稳就是,让属下来。”
席言按着他的肩膀站稳,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稍矮一点的男人后退半步,双腿用力,一蹦老高,轻而易举的把花灯取了下来。
他的动作很轻,那双本该握着薄如蝉翼的刀杀人不见血的手,像捧住了一朵脆弱无比的花,献宝似的把花灯递到席言面前。
席言看也没看一眼,就把它扔到了一旁,男人的视线在落在地上的花灯上停留一瞬,又收了回来。
“今天给越影的信里又写了什么?”
席言实在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低头的样子,那会掩盖他的许多情绪,便抬起了面前人的下巴。
男人苍白的脸升起一丝薄红,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只有这些,都跟往常的一样。”
第48章 多情王爷的宠妾11
他果然没有说谎,上面记录的只有简单几个字,席言第一次看的时候,上面还简单写了几句话,而后越来越简洁,直到现在已经无话可写。
席言将那张轻飘飘的纸递了回去,“谢谢。”
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守在自己房间周围的总是他,席言虽然不想去在意,但对方那凝驻的目光就像是粘住猎物的蜘蛛网,令他无法忽视。
按照往常的习惯,男人这时候应该离开,继续回到他应该在的位置,守着屋内的人再次度过一个黑夜。
但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或许是那个刚刚才离开的男人激起了他不该有的嫉妒心,又或者是今夜月亮高悬,夜风吹在他身上,反而让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炽热起来,这热只有一点点,但已经如荒原里燃起的火星般,不去理会,便能燎原。
他的脚没有动,只是霍得抬起头,眼中烧起微不可查的火。
席言微侧头,疑惑地看他。
他觉得面前的男人有些可笑,像是鼓起了勇气,握紧了刀,要立马赶赴战场去诛杀敌人一样。
然而对方只是盯着他许久,手掌握紧又松开,两片嘴唇紧张干燥,到最后,似乎一下子失去了胆量,眼底的那点火星燃尽,只剩下冰冷的余烬,被风一吹,便飞的到处都是,到最后就连那点余烬都不见了。
“公子……早点歇息。”最后也只说了这句话。
席言点点头,“多谢。那盏花灯,你再帮我挂上去吧。”
房门在他面前闭合,男人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将那盏被席言扔在地上的花灯捡了起来。
他苍白的手指缓缓拂过花朵造型的边缘,脸上浮现出一个轻轻的、羞怯的笑容。
男人似乎又想起了同僚们对他的嘲笑,说他卑微的就像一条野狗,以后就算是死了,铺盖卷一裹扔到了荒山上,他的公子都不一定会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其实他们不知道,他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席言是否会记得他的名字。他对席言的感情,就像是独自守着阴暗角落里盛开的一朵无法结果的伶仃之花,他不求什么结果,只想一直守着那朵花就好,因为这已经是他昏暗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游猎一切事宜很快准备完毕。
赵青言算得上是个好皇帝,至少在百姓口中,他文成武德、励精图治,自登基以来,国库日渐充盈,治下各地也未发生过大的天灾人祸。
据说他至今后位空悬,后宫里也不过几个娶来平衡势力的妃嫔。不大兴土木,不妄动刀兵,算是节俭惯了。
故对于他心血来潮提出游猎一事,满朝上下无一反对,反而全都其乐融融准备当日所穿的衣甲,赵青玉作为当今圣上唯一的弟弟,自然也在其中。
席言换下了那身过于显眼的衣服,换上了本朝男性常做的打扮,就这么混入其中。
有人见他鼻梁高挺、发尾蜷曲,不似寻常人,便难免多看两眼。偶尔也有人拉住他,好奇的询问,席言便客气地回答自己是某位大人家里买来的下人。
这里来的这么多位大人,基本身边都带着两三位仆从。席言一说,谁也不会深究他到底是谁家里的,是以他在这里走了几圈,都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席言顿住脚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倒是让他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