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办公椅的扶手上,身体前倾勾住了席言的脖子,动作亲昵而大胆。
“至于工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面上带了点儿疑惑,说道:“我觉得自己还挺适合做这些,你安排给我的事情,我看一眼就能上手。”
这倒也不奇怪。
现实世界里的柏霖就是公司的高层,梦境中难免受其影响。
但令席言疑惑的是,柏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与几天前在医院大相径庭,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手,松开,站那边去。”哪怕情况不明,席言对柏霖的态度依旧没有改变。
柏霖讪讪松了手,自觉地站到席言办公桌对面,垂着手像个乖巧的学生。
咔的一声轻响,席言将笔盖盖回去,不经意地问道:“柏霖,我们认识多久了?”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忆,柏霖给出了一个极其准确的时间。
他并未怀疑席言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甚至以为他在考验自己,主动地把两人相遇的故事说了一遍。
“那时我刚进圈子,还是个新人,手里什么资源都没有,只能在剧组里当个没有台词的小配角。”回忆起往事,柏霖脸上露出追忆的柔和的笑,继续说道:“当时你已经是星娱的总裁,这是你投资的第一部片子,你来剧组探班,对我、一见钟情?”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似乎有些心虚,打量着席言的神情。
看见对方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后,他连忙低下头,改了口:“哦不,是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穷追不舍,一直追到了星娱来。”
“我们是彼此的初恋。”他点头确认,忽然脸色难看,偏过头去咳嗽了两声。
“生病了?”
“我……”柏霖想说些什么,忽然又是一连串控制不住的咳声。
再转过头来时,他的脸色苍白了些:“抱歉,我好像真的不太好。”
“我、我先出去了,免得离你太近,把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掩着唇离开了办公室。
“彼此的,初恋?”席言眉头一松,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说柏霖和越光之间那摊子事儿,就说席言那一群直到柏霖住院那两天都还在给他打电话想要复合的姓陆的姓季的情人团,也不知道柏霖是哪来的勇气和自信说出这种话来。
他算是知道柏霖这几天做了些什么了。
掌握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到最后还是个恋爱脑。
柏霖取代了林羽和越光,自然也取代了他们和席言之间的故事,他要让席言身边只剩自己。
【他可真会编。】席言对系统说道。
【比起他来,我为他准备的那些日记算是小儿科了。】
系统有些忧心:【他会信那些东西吗?】
【他会的,他不会怀疑我。】
【因为他不会怀疑他对我的……爱。】
最后那个词有些涩口似的,被席言费力地吐出来。
全部的信任,全部的爱,这是柏霖能给他的最后的东西。所以柏霖不会怀疑席言,那是在怀疑他自己。
想到这里,席言皱着眉头,胸口有些难受,有一种欲作呕的冲动。
不是因为柏霖,单单只是因为爱这个字。
这个本该温暖、柔软的词,对于席言有着更加不同的意义。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不适强压下去。
【现在只怕,柏霖还会做些其他多余的事。】
窗外的雾气流动着,如有生命一般。云雾之上,是露出半截的高楼大厦,云雾之下,是匆匆赶回家的行人和仍旧堵在马路上的汽车,红色的双闪像是怪物眨动着的眼睛。
大雾更浓了。
席家老宅,席漠俞忍着头疼,使劲揉了揉额心。
他偶尔会有头疼的毛病,书房里一直备着药,但这次吃了两片药,头疼的情况却未有好转。
席漠俞伸出手,拉开面前的抽屉,忽地顿住。
他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又为什么要拉开抽屉,或许他是要拿里面的某样东西。
他看向抽屉底部,里面空空荡荡,空无一物。
里面应该是有东西的,他到底忘了些什么?
席漠俞撑着脑袋,他的头更疼了。
此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有人脚步匆匆跑来,大声喊道:“席先生,雾!”
“雾,蔓延过来了。”
席漠俞抬起头,惊愕地看见白色的雾气穿透了大门,穿透了墙壁,径直来到他的面前,他似乎已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湿润的冷意。
他睁大眼睛,记忆在他脑海中轰鸣,带来剧烈的疼痛。他顾不上这些东西,猛地从轮椅上扑起,想要去拿自己放在桌角的手机。
啪嗒一声,手机落在地上。
席漠俞脸色难看,顾不得自己的体面,一下子摔倒在地,两只手狼狈地摸索着地上的东西。
终于摸到硬质的方形物体,席漠俞没有丝毫犹豫,翻开通讯录给置顶的号码打去一个电话。
铃声回响的那十几秒中,他满脸焦急,口中不停念道:“小言,接电话,快接电话。”
“柏霖很危险,不要相信他。为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