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辰吃饱了瓜,抬腕看快到时间要去准备手术了,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反复交代妹妹,又交代二愣子张小弟。
还是不放心,又去护士站反复交代,才依依不舍哼着曲子走进电梯。
助理医师和护士发现顾彦辰今天特别不一样,格外喜气。
换衣服,做准备的时候,不少人忍不住好奇心作怪,也悄悄改了词儿哼哼。
嘿,还别说,似乎心情真的好了不少。
原本一场悲戚焦灼的手术,病人莫名地安静下来:
“对对对,今天是个好日子,手术后我就能重新站起来……”即使打了麻药,半昏迷中都没忘记哼哼。
医生们都忍不住赞,心态好好!!!
顾彦辰笑了,第二个小小上线!
手术下来,特别交代,多留意那个病人的情况,包括情绪……
顾小小吃饱喝足,瓜熟蒂落,继续倒头睡回笼觉,午饭时才迷迷瞪瞪醒来。
眼睛一转,看见张来来已经回来了,沙发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沧桑的褶子里堆满愁苦。
顾小小习惯性的摸出手机一扫,表情凝固——
【这就是张来来的老爸呀,那个在书里今天被人骗得倾家荡产的倒霉鬼??!】
张来来眼含泪花,感激地看了一眼顾小小,“小小,先吃药,等会儿好吃饭,今天有鲍鱼乌鸡汤……”
【哟呵,没上海参当呀?那就好,那就好!】
顾小小松了口气,要是这家子摊上大事儿了,她以后的肚子怎么办?
这人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喽。
以前一碗方便面都能吃出鲍鱼香,哪像现在,吃惯了星级大厨做的饭菜,哪还吃得下预制的简餐?
脑子里盘算着来钱的路子,这架势,不多攒点儿大米,不够造啊。
“张叔叔,谢谢你做的饭菜,很好吃。”
顾小小身体动弹不得,只能别扭地挪动眼睛,斜视张正光。
愁云如烟笼罩在憔悴不堪的脸上,迷茫和忧郁铺满双眼,在眼尾和额头拖拽出沟壑纵横。
浓眉竖起,极力压抑内心的苦楚,衬衣领子洗得起了毛边。
整个人呆坐在角落里,像冬日里寒风中的枯叶,寂静无声,蕴藏无尽的忧虑和死沉。
【唉,儿女都是债呀!嘎了倒是干净,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却是一辈子都走不出阴影和痛楚。】
顾小小也为那朵灿烂的娇花惋惜。
要是她没有海大副校长的邀约,她不敢想,会不会也像那朵花儿一样枯萎凋落……
思绪飘飞,顾小小渐渐像一只折翼的蝴蝶,萎靡下来,脆弱不堪。
张来来以为顾小小在心疼她们家,感激在心里澎湃。
抹去眼角的泪,温柔颤抖的声音打断顾小小,“小小,该吃药了。”
顾小小朝张来来勉强笑了笑,右手接过药,倒进嘴里,中药苦涩,还夹杂着酸、臭……难闻又难喝。
顾小小第一次觉得,五味陈陈,再苦再难喝,她有机会喝下这一碗,已经万幸——
她还活着!
在那些霸凌中活下来了!
喝了几口温开水,口里的苦涩还意犹未尽。
【张老爹厨艺了得,实在找不到工作,给我做饭,做些杂事也没什么。
反正都要请人,能帮一把,也算解了他们家的燃眉之急。】
顾小小思量着,要开多少工资才行,太贵了不划算呀,太低了不知道人家愿意不。
张来来眼睛猛然亮得像黑夜里1000瓦的探照灯,嗫喏嘴唇,左思右想。
他们得拿出个低姿态,不能让财迷小主家为难。
顾小小休息等待饭点漫长30分钟的时间,张来来把父亲拉出去,在外面低声窃窃私语。
“爸,你看,顾小姐小喜欢吃你做的饭……你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工作,要不我去求求她,给你个机会。”
“那,那她能开多少工资?”
张正光现在一心焦虑钱,儿子上大学一年最低要3万多,儿子还在兼职打工赚生活费。
老婆子吃药看病,房租……
唉!
钱,钱,钱,命相连!!!
花钱容易赚钱难,打工挣点汗水钱,起早贪黑没空闲,随时找茬扣他钱,一旦出事就罢免,不够缴纳医药钱……
他啥时才能赚点稳当钱???
张正光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潮湿的眼睛,眼尾和额头的褶子里,夹满的愁绪依然不减半分。
他不求拿多高的工资,只要有稳定的工作,不天天找他麻烦扣钱,勤勤恳恳干活,能拿到全部工资,就阿弥托福烧高香了。
张老爹已经近乎最低要求了。
两人走进来,张来来就听见顾小小在哔哔。
【张家父女这是也想来我这里工作?喔唷,还是心有灵犀嘞哈。】
张来来有些羞愧,她感觉自己像个小偷。
咬咬牙,家里实在太需要这份工作了,他们都会好好服务,绝对超值!
张来来几番欲言又止,始终感觉在欺负小孩子。
“怎么了?张姐,有事就说事,吞吞吐吐,婆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