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了。
怎么说也在县城有一份铁饭碗,他后妈那个性子,巴不得扒人身上吸血,会愿意分家?
“嗯,分家。”
江元确定一声,又看向一边的叶婶:“这事其实叶婶知道,这是早就确定下来的。”
叶婶一愣,不知道他怎么提亲提到分家了,不过她确实知道这事,她很快道:
“对,这事我知道,其实元子的情况,大庆应该和建山你说过,他们家分家这事,是前两年元子刚回来的时候发生的,本来当时就要彻底分的,但当时万海担心这事影响元子婚配,坚决不同意,就只去大队那边签了分家协议。”
叶婶这么一说,文建山就懂了,两年前江元伤重回来,又是退役,又是中.弹,腿上打钢板还恶化,随时被截肢,这样的情况,在旁人眼里就是拖累,所以才未婚妻要退婚,后妈要分家。
也是不容易。
文建山心里因了这事,对江元又多了一重认可。
会分家,他的原生家庭对小两口的日子会小很多,他有工作,只要他们家再搭把手,小两口的日子应该能过挺好。
“分家了,那你住哪儿?你们家没有另外造房子吧?还住在一起?”分家不分屋?这在村里也有过。
但分家还住在一起,更容易闹矛盾。
“家里的房子,是我当兵后寄回来的钱造的,造房前,家里就说好了有两间房是我的,不过我不常回来,里面没仔细弄,只刷了墙,结婚做婚房的话,找人重新弄一番会很快。”
“另外,一年前因缘巧合下我在县城买下一个小院子,有三间房,带一间
() 厨房。”
“你在县城还有个院子?”
文建山当即对江元高看一眼,这年头,城里的住房紧张,没有资历的在单位根本别指望分房,江元到县城不过两年却能买下一个院子,不可谓不厉害了,这不单是需要钱能解决的。
看来他在部队,运输队职位都不低,还有一定的人脉了。
小闺女嫁给这样一个人,倒是不用愁会过苦日子。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了,虽然大庆说正常,但谁知道呢。
“那还不错。”
文建山点点头,不再说话。他拿出火柴,要点烟,只是他今天出汗多,火柴盒湿了,点了两下都没点着,这时,他眼前一暗,一簇火苗出现在他烟前。
抬头一看,江元捏着打火机把火递了过来。
他人高,递火的时候,膝部,腰背都需要下弯,若换一个人来,这带着明显示好的动作,难免会让人联想到狗腿子,但江元生得好,气势沉稳从容,一套动作一丝不苟的,只让人感受到他的尊敬。
文建山心里受用,他烟过去接了火,顺嘴又吸了口。
江元这时候又适时退了回去。
苏桂兰本来就没搞懂,江元那边为什么会分家,听到江元在县城还买了房子,她心里一下明白过来,恐怕江元不似大儿子说的那样不靠谱了,瞥眼见文建山一点不意外的样子,明显他知道些什么,结果他一点没有和她说的意思,竟然还抽上烟了,她心里又气又急,忍不住拿胳膊悄悄给了文建山一拐。
“你倒是和我说说是个什么情况啊,怎么和兴国说的一点不一样,还有叶姐为什么说,大庆和你说过江元的情况,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苏桂兰咬着牙低声道。
不比打小闺女的时候,舍不得下力道,担心把人给拍伤了,苏桂兰这一拐结结实实,文建山险些被掀倒,好在他反应快,才没闹出笑话。
“中午的时候我要说,你又不听。”
文建山眼里划过无奈,晌午他问完闺女,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有女大不中留,作为老父亲的心酸,又有不知道怎么选择的纠结。
就那么一个愣神的功夫,苏桂兰已经怒意冲天,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都要对闺女动手了,之后他想劝她,事情没那么糟,结果她在骂了小闺女,又二儿子之后,气得更狠了,谁的话都不听直接回了房。
导致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和她说,他都能想到,后面他会承受她多大的怒火了,但当下,他也不好解释,看一眼对面埋头忍笑的叶婶,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垂着眼的江元。
文建山轻咳一声,问道江元:
“你是因伤退役,听说还打过钢板,现在怎么样了?”
这是苏桂兰最关心,也是她最反对江元的原因,文建山话问出来,她也顾不得和文建山计较,立马看向了江元。
总算问道最关键的地方,江元松口气,他立马回:“已经没事了,半年前去首都那边做了
钢板拆除。”
江元说着,从他带过来的一个军绿色帆布袋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把里面他的体检报告拿了出来。
“我知道关于我的身体,村里人多有关心议论,只是我不常回来,大家又私下说的,也不好去多做解释,传来传去,大家就觉得我真的有问题了。这是半个月前,我在单位的体检报告,上面有详细的身体检查说明。”
“文莉是个好姑娘,如果我真的有问题,我不会靠近她,我是个军人,为自己说的话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