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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晃一下。这结果让他有些恼怒,但事实上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闹腾了。

想到这里,秦淮烦躁地“啧”了一声,抬起脚,在枭遥的靴子上踩了一个鞋印。

枭遥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如他所愿地跟秦漾交代了当下的情况,又嘱咐了几句,请她就待在原地等家长来。

叶的沙沙声渐渐远了,最后被身上喧嚣如风声的疼痛掩盖过去。秦漾好像听不大清楚了,只模模糊糊意识到,有人在带着他往外走。

走到哪里呢?也不知道,也不清楚。

曾经让他感到厌恶的那一缕气味——如枯木般死气沉沉的气味——竟然在这一刻,在这某一瞬间,成为了他脑海中的某个抽象概念的具象符号,留下了一个复杂而矛盾的印记。他清楚地知道此刻的自己并不理性,因此他也清醒地对此感到不快。

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但秦淮只是拽了一下枭遥的袖子,低声对他说:“别走太远。”

枭遥听了,也只是点点头,像是真的完全心领神会,说道:“不会离那个女孩儿太远。”

他甚至还颇为贴心地安抚了这么一句,尽管他其实并没有询问过秦淮和那个女孩儿的关系。

风停了,树和草静下来,偶尔一两辆车从公路上驶过,带起地上的落叶,落叶在空中被托着卷了两圈,又回到地上。他们的脚步踩着地面上被路灯投出的斑驳的树影,一步两步,不知不觉配合成了一个频率。

一步、两步、三步……静静地。

静静的脚步声最后停在绿化带后的长椅边。

这条路的两边都设置了这样可供人休息的长椅,和人行道之间隔了一个绿化带,头顶有一年四季枝叶都很茂盛的桂花树遮挡,如果是秋天,飘香的落花就是地毯。周围的环卫工人在工作间隙时常会在这种长椅上坐着休息,所以长椅并不脏,抹一把,手上也没有留下什么泥和灰的痕迹。

枭遥和秦淮并排坐着,彼此衣袖弯折处突起的褶皱触碰到一起,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并没有更进一分。细细密密的疼痛伴随着信息素的扩散一点点在皮肤上攀爬、灼烧,滚烫的体温像粘稠的潮水,几乎要将人淹没。

秦淮大概是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热给烧糊涂了,一双眼睛干得睁也睁不开,合上眼皮舒缓一会儿,因双眼干涩而分泌的泪水便将睫毛都打湿了,看起来又狼狈几分。枭遥也好不到哪儿去,虽说方才还能扶着秦淮走到长椅边坐下,但此时此刻也头昏脑胀得厉害,连脑袋都耷拉下去了。无力的身体全靠他搭在膝盖上的胳膊肘作为支撑才堪堪稳住,不至于摔倒。

两人的状态都差得不对劲,好在徐华没过多久便到了。

这名中年男人依旧骑着他那辆涂漆都被蹭得不忍直视的破电瓶车,才到路口的时候便开始“漾漾”“淮淮”地叫唤,直喊了好半天,才终于喘着粗气在秦漾面前停下——他简直像是从家里跑过来的。

“怎么回事儿?怎么了!”

徐华虽然有一身中年人都有的“年龄病”,但一着急,音量音调都会比平时高上几番,在此时空荡荡的街上响起,居然还能激起一轮回音,倒是显得极有底气了。

秦漾忙上去讲道:“哥他发了烧,信息素也控制不好,可能是腺体又出问题了。”

闻言,徐华慌里慌张地“呃”了几声,大概是急得说不清楚话了,好半天过去,才喊道:“去医院!”

早些年秦淮因为腺体的毛病出过一些事儿,从那以后,徐华就对此格外紧张了。

第38章 梦话

人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己好像被人丢进了水里,所有的感官都被隔绝得很远。秦淮只感觉自己正在不断下沉,周围好像有人在说话,但他听不清楚。

彻底虚无的黑暗蔓延至他的四肢和大脑,这熟悉而陌生的感受像从许多年前伸来的一柄长钩,恍惚之间,秦淮的意识仿佛又被拉回到那个静得令人发慌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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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鸣笛声愈来愈远,围观的人们却还固执地留在原地,议论与指点如同污秽的散发着恶臭的长矛,尽管并无所谓的恶意,却依旧刺穿无辜者的胸膛。

人的哭喊是无用的,秦淮在这时候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

可他又做不到扮演一个坚强的无事人,毕竟他在这时仅仅只是一个个子不高、瘦瘦弱弱的孩子。

屋内没有开灯,除了窗外投进来的月光,几乎没有其他的光源。秦漾早已哭累了,侧躺在他的腿上,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秦淮的手却还轻柔地、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肩膀,不知道是为了哄秦漾,还是也借此安慰一下自己。

不久之前,家里的大人们发泄一般冲围观的人们叫骂着,红着一双眼把他们送回到这个家以后,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好像直到这一刻,秦淮的耳边才终于安静下来。

静得像是聋了,什么都听不到——听不到窗外偶尔响起的风声,听不到家里墙壁上挂着的钟表的走秒声,听不到近在眼前的秦漾的呼吸,也听不到自己的。

脑袋沉得发胀,所有的感官在某一瞬间都失去了它们本该有的作用,四周的墙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