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过了一会儿,秦漾终于捂着脑袋闷闷地说:“姐姐,谢谢你。”
查燃从眼角瞥了她一眼,而后浮夸地勾起一边嘴唇,潇洒地摆了摆手。
不多时,秦淮和枭遥便从车上下来了。
秦淮的脸红得跟要熟了似的,不晓得是被车里的暖空调吹得太热了还是怎么的。枭遥从另一边车门下来叫住他,关切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秦淮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直到枭遥自作主张地将手背贴上他的脸颊——在触碰到那微凉的指尖时,他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脸那么烫。
他其实压根儿没睡着,是因为枭遥靠着他,他才顺便借个力闭目养神一下的。所以,他自然也知道车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目的地是什么时候到的……只是枭遥还在睡,他又麻烦了人家的姐姐送自己回来,觉得不好意思,这才没出声叫醒他而已。
嗯,就是这样的。
“车里暖气吹的。”秦淮拍开枭遥的手,硬邦邦地答。
枭遥盯着他看了会儿,才钝钝地点了一下头,妥协道:“好吧。”
查燃是直接将车停在秦淮家附近的路口的,再沿着这条小路往里走几分钟,就能见到那栋老旧的小房了。秦淮拉着秦漾对枭遥和查燃道了谢,并表示不用再送了,两拨人这才终于分道扬镳。
老社区的路灯昏黄幽暗,很不稳定,走两步闪一下,天气暖了,现在还能见到一团团小飞虫聚在灯下,打着圈儿地飞着。
秦漾抬起头瞄了眼她哥哥,好像有话要说,可又很快抿着唇把脸转回去了。秦淮起先以为她就是闲的——毕竟秦漾以前经常会无缘无故看他,就是为了等他开口问,然后她就能顺着问题下去,说他丑得稀奇,对此,秦淮都习惯了——但今日的秦漾无比反常,那欲言又止的举动少说重复了数十次,次次都透露着一股纠结。
秦淮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有屁快放。”
闻言,秦漾没看他,只是清了清嗓子,然后说:“没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
知秦漾者秦淮也!他一听就知道,这人绝对有什么事儿瞒着他了。于是秦淮开始追问:“你在学校打人了?”
秦漾无奈地答:“没有。”
“那就是有人打你了?!”
“也没有——”
“……难道考不及格了?”
“不是——哎!我在你心里就这种形象啊!”
听见这话,秦淮一耸肩一摊手,意思很明确——“难道不是吗?”
看他这模样,秦漾“哼”了声,故意踩了他一脚,踩完了,还假模假式地说了句:“哎呀,真不好意思,我没看见。”
秦淮扯了扯嘴角,没搭腔。
夜风轻轻,拂到脸颊上,触感像一条毛茸茸的猫尾。不远处的大马路上时不时响起几声车喇叭,隔着几条逼仄的狭窄小道传过来,又被穿插在其中的旧矮楼们削弱几分,到了耳朵里,显得格外遥远。
入了春,榄江边丛生的杂草们长得更疯了,离水近的那一侧,能长到成年人的腰那么高。这些草的品种秦淮一个都不认识,不过都还算眼熟——平坛和榆海的气候很相近,这种什么地方都能长的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他小时候也在乡下的河边或田里见过不少。
秦淮看着江对岸的远远的阑珊灯火,慢腾腾地走着,不晓得在想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想。
前段时间,家门口的那块空地被徐华收拾了一遍,说是天气暖和了,小猫琥珀也认家了,找块空地给它搭个大一点的窝,小猫还能在晴天里出来晒晒太阳。秦淮和秦漾当时蹲在旁边帮忙,看着自己舅舅又怕又要做的样子,又好笑又可爱。
明明都那么怕猫了,却还是想着小猫爱晒太阳,心心念念要给琥珀搭个小度假村。
秦淮将手探进外套口袋,很快就摸出了家门的钥匙。他突然想到,枭遥似乎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往他兜里塞糖了。
老房子的门锁很不灵活,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得左右转松一点儿,才能拧得动。门轴发出干巴巴的声响,晃悠悠地开了。
屋里光线昏暗,只有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当作光源,勉强照亮了屋里的陈设。小猫琥珀“喵喵”叫着从客厅的沙发上跳下来,竖着尾巴往秦淮的脚踝边蹭,叫声黏黏糊糊的。
秦淮抬手摁下玄关处的灯的开关,“咔”的一声过后,却没有任何反应。他觉得有些奇怪,转头问秦漾:“灯坏了?”
秦漾背手关上门,闻言,耸了耸肩,答道:“不知道啊,我出去接你之前还能亮呢。”
说完,她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然后说:“可能是灯管炸了吧!”
灯管炸了?干脆说房子炸了得了呗……
秦淮哑然失笑,觉得秦漾这胡说八道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他就着屋内微弱的月光换好拖鞋,又弯腰戳了一下琥珀的毛茸茸的脑袋,这才终于抬脚往里走。
电视的电源指示灯还亮着,安静的环境里,也能听见厨房里冰箱运作的轻微声音——如此看来,应该不是跳闸……总不会真的是灯管坏了吧?秦淮想了想,最后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