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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吗……”

他话都还未问完,身后倏然间一亮,方才还暗得视物艰难的屋子,瞬间变得明亮而清晰。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秦淮下意识抬手遮挡了一下,而就在此时,他听见“砰”的一声,接着,有一些什么小而轻的东西飘到了他的手背上。

秦淮将脸转到背光的位置,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能看清东西了——地面上撒落着各色的小彩片,看材质,像是什么手持小礼炮里炸出来的。刚才他从自己手背上感觉到的东西,应该也是这些又碎又多的小彩片。

他朝彩片飘来的方向看过去。

楼上,那本来应该是空荡荡的挨着护栏的走廊,现在被挤得满满当当——徐华和吕一哲站在最前,一人手中捧着蛋糕,一人手中举着刚放完的小礼炮;罗京和丁斯润一左一右站在吕一哲身后,十分配合地抬起手,张开五指,将双手比划成花的样子;查燃作为在场年纪第二大的人,便扮演起成熟大人的角色,站在徐华身边,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怀里还抱了一束花……

秦淮怔愣片刻,而后,才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

他听见他们之中有个熟悉的声音很轻地响起,和他印象当中那呆愣愣的模样那么吻合。

“三、二……”

那个声音还没数到“一”,吕一哲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头,其他人听了,也迅速反应过来,立马跟上他的话——

“生日快乐!!”

由于忽视了指令,所以这句话喊出来,听着就没那么整齐,但最后收尾的时候,所有人的节奏又都默契地合在一起,让“快乐”这两个字显得那么有力。

秦淮看见,站在所有人身后的只露了半个脑袋的那个人,踮起脚,顶着一头像是被风吹过的、乱糟糟的头发,冲他笑了笑。

第66章 白雪山

在秦淮年纪尚小的时候,他的生日还是过得很隆重的。

那时候,爸爸妈妈会带着秦漾一起来接他放学。虽然家里买不起很好的车,只有一辆开了很多很多年的二手车,但一家人坐在里面,开着车窗吹着风,嘻嘻哈哈讲着无厘头的笑话,还是很幸福。对于那个时候的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能去肯德基里过生日,已经是一件能写进周记里的开心的大事。秦淮甚至都记得,那些年肯德基的优惠券还是纸质的,像一张张小邮票一样。

后来,妈妈走了,餐桌上的某个位置永远空了出来。秦淮开始学着照料这个家,学着提前长成一个大人。可是,他还是太幼小了,内心的迫切和急躁只能转化为深深的无力,从无数个深夜侵入他的梦。尤其到了生日的时候,他难免想起妈妈曾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对他展开的笑颜——现在却再也看不见了。

再后来,爸爸也离开了。于是,坐在餐桌前彻底变成了一种煎熬。秦淮变得不爱吃饭,其他的同龄人开始长个子的时候,他总是落后一截,身形也越发单薄,好多时候都会让看着他的人觉得,是不是风一吹,这个人就要倒了。可秦淮总是挺直着背脊,又叫人觉得,他像一株倔强的树苗。

这株树苗长啊长,最终长成了浑身都是刺的怪东西。

这些刺一半扎向别人,一半扎向自己。

秦淮原以为,这些吓唬人的尖锐的东西会将他遇到的大部分人都推走,可他想不到,居然有人是愿意摸着这些尖刺靠近他的,而且既不抱怨,也不要求。居然有人是愿意这么做的。

比如吕一哲,比如枭遥。

枭遥……

为什么呢?秦淮想,一个人靠近另一个人,总会有什么目的吧?就算最终能在彼此身上找到什么都不在乎的那种坚固情谊,刚开始相遇并产生交集的时候,应该也是有原因的吧?

吕一哲和他认识,是因为高一的时候,他俩是同桌。产生交集,是因为吕一哲想问他借作业抄,用一副新耳机作为交换条件,包一个学期。之后一来二去的,就渐渐熟悉起来,走得也近了,就成了朋友。

可是枭遥……

这个人,第一次见面就害他受伤,之后又阴魂不散地给他道歉,再之后,打了架,拌了嘴,按理说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可莫名其妙的,关系却变好了。

想来想去,秦淮都不明白,枭遥费尽心思要跟他做朋友,到底是图什么……

“我发现你好像不是很爱吃甜的,所以我做的时候就少放了点糖,”枭遥低下头小声对他说,“我不太擅长做这些,跟外面买的比不了,你别嫌弃。”

秦淮神游的思绪被这话拉了回来。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蛋糕——卖相不算特别精致,但也很不错了,至少看起来比他从前吃过的那些廉价奶油的蛋糕都要好。

“你做的?”秦淮问他。

枭遥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带了几分邀功的味道,说道:“嗯,我跟着网上的教程学的。”

秦淮垂下眼,半晌没说话。

他的胸膛中忽然生出了一种鼓胀的力量,这力量裹挟着酸涩与清甜,和他记忆中那名为“幸福”的感受那么像。秦淮张了张口,一种被这力量催生出的冲动几乎快要将某个问题推至他唇边,可是,另一个胆小敏感的他又在他耳边告诉他,不要问。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