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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数不多的小红点还是从前关注的一些公众号发来的推文。秦淮一一将那些红点点掉,而后盯着微信消息栏的界面,又一次发起呆来。

后两日,秦淮请了假,准备回榆海接秦漾。小姑娘今年大四,找工作忙,虽是实习,但也不轻松,一直折腾到快过年了才得了闲,连夜提着行李箱回了榆海。兄妹俩通了电话,秦漾说她能安排好行程,不用来接,秦淮却怎么也不松口。两人争了半个多钟头,秦漾才终于妥协。

谭休休虽然嘴上说着不再把车借给秦淮,可听说了这事儿,还是把车钥匙塞了出去。她对秦淮说:“我那小破皮卡不值几个钱,你开就完事儿了,大不了撞烂呗!反正有保险。”

她说得轻松,听在秦淮耳朵里却份量不轻。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走的那天把车钥匙放回了谭休休的办公室,事后谭休休问起,他就答是忘记了。

从平坛回榆海,路程不算太远,换乘两次公交车就能到,除了花的时间有点多还有些不方便,其他都还好。秦淮提前跟徐华打了招呼,粗略算了一下自己到达榆海的时间,叫他们在家等着就好了。

没有车还去接人,也许在别人看来是个挺扯淡的事儿——既帮不上什么实质性的忙,又得多麻烦一个人跟着跑,简直多此一举。可秦淮就是对此十分执着,只要他能腾出时间来,无论如何他也要亲眼看着秦漾坐上去学校的高铁或亲自陪着她回家。有时候徐华和秦家驹都觉得他是担心过度了,想劝他,却又劝不动。

因为秦淮总是说:“我不放心。”

不放心对方一个人坐车,不放心对方一个人搬东西,不放心对方……走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总是要在秦漾走之前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

这个词似乎成了他的梦魇,一次次在他脑海中出现。

回来。

太多人与他交集之后又分开——有的人像一阵秋风,顶多刮走几片枯掉的落叶,可有的人却像一把开了刃的玩具刀,没有多锋利,但用了力也能割破皮肉。它剜过的伤口切面粗糙,多年以后好了,也难免留下一块狰狞的烂疤。

回来。

可是从天台一跃而下的妈妈回不来,十七八岁的那段日子回不来,某些纯白晦涩的心事也回不来了。

时间总推着人们头也难回地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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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刚走到老小区门口,就看见三个身影在大铁门旁探头探脑地张望,还没等他走近,最中间那个影子就动起来,一边挥手一边朝他跑来。

“哥!”

秦漾的头发剪得很短,乍一看像个男孩儿。路灯下,她笑得很灿烂,几乎是飞一般冲过来,扑进了秦淮的怀里。

秦淮不住向后踉跄了半步。

“跑什么,”秦淮顺手轻轻拍了一下秦漾的后脑勺,道,“摔了怎么办。”

秦漾嬉皮笑脸地说:“反正摔不死!”

“少说这种话……”

接着,徐华和秦家驹也快步走了上来,撕膏药似的把秦漾从秦淮身上剥了下来。两个大人说话就沉稳多了——虽然也沉稳不到哪里去——问他在老家好不好,天气冷不冷,穿得暖不暖。秦淮一一作答,笑着应付过去。

榆海临水,夜晚的温度就舒服多了。秦淮没穿他那件起了球的绿色军大衣,特地换了一身看起来还算体面的皮面短棉袄——这是他整个衣柜里最漂亮的冬季厚外套,平日里跑来跑去的,他都舍不得穿,怕刮坏。

四个人嘻嘻哈哈一阵,才终于一起朝着回家的方向走。

秦漾颇为兴奋地跟秦淮讲起她这一年见到的新奇的事和人,例如学校里的奇葩行为艺术家、新公司里一天跑二十趟卫生间的摸鱼王……还有一个天天给她送花,十年如一日坚持不懈要追她的花花公子哥。听到最后一条,秦淮警觉地竖起耳朵,忍不住追问道:“追你?谁要追你?Alpha还是Beta?个子多高?是哪里人?靠不靠谱?面相怎么样?你有没有照片,我改天找个会看相的给你算算——”

秦漾挠了挠耳朵,打断他,道:“哎呀,就是我一个学长,选修课上认识的……”

秦淮敏锐地从她的神情里捕捉到了一丝难为情。他眯了眯眼,拉住她的胳膊,低声问她:“你刚刚不是还说他花花公子哥?”

“夸张手法嘛……”

秦漾低下头去,觉得自己不该把这事儿跟秦淮说的。秦淮向来不放心她,甚至都到了有些“担惊受怕”的程度,这会儿估计心里又忍不住担心她被骗,肯定不好受了。

想到这里,秦漾已经做好了听秦淮唠叨的准备,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秦淮沉默了很久,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起一只手在她发顶揉了一把,说:“你自己心里有分寸就好。”

除此之外,多的一句也没有。

秦漾有些意外地瞄了他一眼,瞥见了他微微有些湿润的眼睛。

也许是看错了,她想,秦淮不是一个容易落泪的人,更何况这根本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在家歇过一晚以后,一行人才终于合上行李箱,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塞进徐华那辆小轿车的后备箱里。临走之前的几个小时,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