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方才前面有牛群经过,马被惊着,抬起前蹄一声长啸,士兵拽马,这车驾便狠狠一晃……赵浔也狠狠地栽在了谢燃身上,下巴磕在了人家的肩头,双唇轻轻擦过。
两人发丝相缠,呼吸相闻。几乎面颊相贴。
赵浔:这倒是过了,这回真不是故意的。
谢燃:“……”
他刚有点怒意,视线便落在了赵浔苍白的唇部,还有领口下的一点白色绷带。
谢燃立刻想起了,赵浔说过,为了复活阵法,他会每隔一日剜心头血。
赵浔原本还有些忐忑,这下也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刻得寸进尺,拉起谢燃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笑道:“疼得很,不求你心疼,别给我捣乱,好不好?”
谢燃忽然道:“陛下,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真不是你那位老师,你这样举动,日后回想起来,不会觉得很尴尬吗?”
虽然赵浔几乎九成认定了他的身份,但这样被引导着想了一下,脸上笑容不自觉一僵。
正巧,贺子线骑马正走在他们车驾边上,耳朵灵得很,正巧听到这话,腹诽道:谢兄此话也有点奇怪,难道以前陛下对着帝师谢燃这么肉麻?那岂不是更尴尬?
他一脑门子问号,却莫名地觉得自己不该在车边,脸都莫名其妙替这车里的两人发烫,不止自己走远了点,还让卫队也走远一步跟着。
谢燃此言过后,赵浔果然安静了许久。
几日后,一行人顺利回了盛京。这一路上贺子闲真是越想越奇怪,有心把谢燃捞走问问,还没开口,就见赵浔示意谢燃和他一起往宫里走。
贺子闲看谢燃这么怕暴露身份,以为他是不愿意的,顶着帝王的目光义气了一回,问谢燃道:“这,我许久没到京城,都不认识几个人,无聊的紧,李兄要不要来我这儿住几天,下下棋。”
好家伙,他还提下棋呢。
赵浔微微眯眼,笑道:“贺卿在京城没有府宅了吧?”
贺子闲:“……”哦对,差点忘了。的确,他父亲的遗产早就被几房姨娘瓜分干净了,他当年自命清高,压根没争就自己乖乖滚去吃沙子了。
也不知道陛下为何非要这时候戳人家肺管子。
赵浔笑道:“那想来贺卿是只能住客栈了,这样一来,我这位侍卫可没钱。一路上,买好吃的、贿赂守卫,还都是我给的钱。”
贺子闲忽然有种古怪的错觉,陛下这话里仿佛蕴含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得意。
贺子闲试探着看向谢燃:“没事?既然是我邀请,那自然应该我请客。至于其他开销,我都可以……借你?”
反正原本他也还想着存笔钱帮谢大人做点法事,祝人家轮回顺利,来世风风光光。
没想到世事如此玄妙,这笔钱居然还能花在死了的本尊身上
没想到,这位他想超度的对象却道:“多谢贺帅好意,但暂时不必了,我已答应陛下会随他回宫。若能得空再来找你。”
贺子闲下意识地顺着谢燃的目光看了眼赵浔。
赵浔在一旁笑道:“都看我做什么?我可不会锢着他……只是,一切都必须等之后说。这几日,李公子一步都别想离开皇宫。”
谢燃对贺子闲道:“贺帅,我在宫里西园住着也是个闲人,你若无聊,寻我便是,不必烦心。”
贺子闲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自己去寻盛京客栈住了,而谢燃就跟着赵浔回宫。
皇帝离宫十数日未归不是小事,至今却还没闹出什么特别天翻地覆的动静,也算一桩奇事。
赵浔当然不能以皇帝名义带着谢燃大摇大摆地进去,两人拿了个御前侍卫的牌子。
却没想到张公公已经在宫门前候着了。
原来,那日他们上山后,张真等了一日,又派人秘密上山搜了,都没找着他们,便一面继续派人密寻,一面回宫给了“陛下闭关祈福国运”的说辞先拖着。
赵浔简单交代了刺客的事情,叮嘱张真不要声张,暗地里去查便可。
他交代完,谢燃适时道:“陛下,离宫多日,事务想必繁多。你去忙吧,我回西园住着。”
西园就是蓄养“替身少年们”之所,也是李小灯之前的住处。
见赵浔似乎要说什么,谢燃又道:“宫中想必安全,没有准许我也不得出宫。若真时时跟着你,反而扎眼。”
赵浔略微思考,点头道:“那好吧。”
他答应的这么痛快,谢燃反而心里发虚。
果不其然,赵浔立刻又说了句:“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每晚来我寝宫找我——你不能拒绝,这可是出宫前我们就说好的,你每夜找我,我不动西园那些孩子。”
这时,张真已经退开几步,低头看着拂尘,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不愧是最深谙宫廷生存法则之人。
不过说到西园,谢燃又想到另一件事,当时赵浔提出的另一个条件是,让他把血放满一鼎。
他问出口,赵浔回答:“如今不用了。”
谢燃立刻道:“陛下不是又要拿自己的血替吧?”
赵浔却摇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意,他凑在谢燃耳边,轻轻道:“之所以要用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