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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骨 余三壶 1142 字 1个月前

且不说他似自带兵回京显然图谋不轨,庆利帝的死与之脱不了干系。赵氏皇族又死的那样血腥……佞臣、谋反,一时间喧嚣日上。

忠臣想谢燃被绳之以法,权臣想谢燃一无所有,还有一大堆的仇人希望他死无葬生之地。

人人都想谢燃死。

正月,新皇即位祭祀典礼前日。

赵浔着一袭黑金长袍,金线滚边,锦绣蟠龙自肩头腾云而起,环绕全身。

这是龙袍,人人都想要的至尊权位。

新任君主却面无表情,垂眸俯视着跪在他身前的人,从那人苍白的手腕,落到那人手捧的玉匣。

匣子里,是虎符。

赵浔却没理那庆利帝死也要握在手中的至高无上兵权信物,只是握上了那手腕,缓缓施力,摩挲那嶙峋的腕骨。

还是又瘦了,赵浔想。

“陛下,请收回虎符。”跪地的谢燃说。

“谢侯爷,”不知从何时起,赵浔也开始对谢燃用公事公办的称呼,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候:“我很好奇,你命都不要甘愿服毒,就为了从先帝手中拿回虎符,为什么又甘愿送给我?”

谢燃不知道,当赵浔问出这句话时,其实他心里有个一直想要的答案,谢燃同样不知道,这个问题是赵浔给他们这段关系的最后一次机会。

谢燃只是公事公办地回答:“陛下会是明君,自然与先帝不同。”

——明君?

赵浔嘲讽地勾起唇角,但他已经不会和之前一样追问了。

他曾将心明白地掏出来许多次。

在少年时,他曾求谢燃为了他活下来。

在青年时,他曾对谢燃说“凡君所愿,皆为我愿”。

但没有用。

谢燃不信,定军侯为高为民,雄才大略,唯独没有心。

那便换一个法子吧。

赵浔想,只要留住这个人,再不堪的法子,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在我身下,被从里到外沾染透,又何必在意他那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谢燃总有办法……让他更生气,让他发狂。

“还有一个原因。”谢燃语气平和地仿佛在谈天气:“陛下,你应该尽快下一道旨,褫夺我的兵权、爵位、官位,如今我是众矢之的的权臣奸臣之首,战胜我可以让您快速树立威望,还显得您忠心先帝,仁孝难得。”

“让臣成为您登基的垫脚石吧。”定军侯轻轻道:“这是臣最后的用处了。”

“……然后呢?”

“然后,”谢燃说:“杀了我,车裂、斩刑、凌迟。越惨越狠越有效,能震慑群臣。”

赵浔:“……”

谢燃:“陛下,你心里清楚的,不是吗?我本就重病几乎油尽灯枯。另外,赵氏血脉断,笑疫方能断。我得死。”

赵浔笑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的社稷,你的子民。”

他狠狠地闭上了眼,盖住了满目因怒火而起的血丝:“谢燃,想死?你做梦!”

他没再给谢燃回答的机会,即将登基的年轻君主狠狠咬住了权臣帝师的唇,立刻见了血。

赵浔将谢燃压在案上,进入时,年轻的新王捏住谢燃地下巴,迫他看前方那笔触精细、气势恢宏的江山社稷图。

“看到了吗?那是你爱的山河社稷?现在都在我手里了……如果你想要一切好好的,黎民无忧,就给我好好活着,看着我——听到了没有!”赵浔贴在谢燃颈侧,轻轻笑了起来:“你要是敢死,我下到地狱里也要把你拉回来……哪怕用所有人、你钟爱的整个江山为你陪葬。谢燃,你听到了吗?”

回应他的是身下人迷离羞愤又难以启齿的喘息,烛火窸窣的声响。

窗边架着两件精美的礼服。

一件是皇帝祭天所用。

另一件则是赤红色的重臣礼服。

新皇祭天,原本按礼制,应当是皇帝、皇后并行。

但新皇无妻无妾。

那日,站在他身侧的是臭名昭著的权臣,也是新皇帝师。

是怨,是仇?

是恩,是情?

吉时到,这个王朝权利最盛的二人盛装赤红冕服,面朝天地,拜下。

后来,他们又这样纠葛了两年。

其实仔细想起来,赵浔看着疯,但也不是一直都这样的。

有时候,他们也会心平气和地像一对真正的君臣一样谈国事,然后又像以前一样在赵浔寝殿里下棋、喝茶,仿佛和很多年前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是人不能总是自欺欺人。

入夜,隔日,他们便会在床/榻上纠/缠,事后,赵浔会在谢燃腰后垫上软垫,他们通常沉默,赵浔会很快离去。

但很偶尔的时候,也会说上两句。

那天,是谢燃先开口的,他的嗓音还带着点哑,问赵浔能不能留一会,想说几句话。

清冷的帝师大人在床/第之间总是很被动,实在耐不住时会去咬自己的手腕,也不愿意流露出分毫喘息。

若再加上一些时候,赵浔用白纱覆住他的眼睛,谢燃便会更为忍耐,他却不知道,这幅样子会更让赵浔发狂。

因为太反差了。

平日里如霜如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