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饶有兴致地挑起眉,疏懒地靠近沙发里,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姿态。
秦皓轻笑:“你一来就抽中大奖啊。”
程晟摇摇头:“完了时屿,我已经开始同情你了。”
“别瞎说,指不定时屿就能赢呢,”在一旁吃甜点的蒋旖旎忍不住插话道,“这叫什么?天生克星。”
“喂。”段京淮蹙眉打断她。
“不管,我可是要押时屿的。”
……
时屿垂眼看着纸条上苍劲的字体,微微蜷起手指,睫翼的暗影在眼睑下铺落成弯月的弧度。
沈知年侧目凝视着他,眼底蕴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温声道:“别硬拼,只不过是锻炼身体的友谊赛,没什么的。”
“知年哥。”
“嗯?”
时屿抬起眸,眉梢轻挑了下,嘴角勾起个略显傲慢的笑来:“你觉得我会输?”
沈知年愣了下。
倒不是因为被时屿的话问住,而是时屿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神情。
他认识的时屿,一向都是清高矜冷的,像是孤孑地开在悬崖边上的冰莲,从未见过他眉眼间露出这种傲慢到不可一世的张扬。
这模样像极了段京淮。
友谊赛,没有太多规矩,为节省时间总共打六局,每局四分,如果平局的话抢七。
时屿跟段京淮排在第三场,第二场刚进行,两个人就缄默不语,不约而同地站到场边热身,神色如临大敌。
郝帅戴着墨镜平仰在躺椅上,他吸了一口鸡尾酒,啧道:“……为什么我会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谢景廷深沉道:“你不是一个人。”
“我们都压了时屿,不太好吧,”郝帅还是有点怂,摘了墨镜坐起来,“这老段要是被逼疯了,那不得拼命咬牙厮杀啊。”
谢景廷神神叨叨的:“龙争虎斗,必有一伤——”
“那你还这么淡定,你生日宴会,你不怕闹太难看?”郝帅摇头道,“项目的事估计老段还憋着一口气呢。”
谢景廷笑了下:“放心吧,老段心里有数,他不敢。”
郝帅惊:“他还有不敢的事?”
谢景廷笑而不语。
程晟跟秦皓的比赛结束,清场两分钟后,时屿跟段京淮上场。
投掷硬币选边,裁判询问两人的选择,时屿微抬下颌示意了一下对面,然后不以为然地低头系鞋带。
段京淮:“……”
要知道,“交给对方决定权”这种事以往都是他做的。
“我选1。”
时屿系着鞋带的手一顿:“……”
他自动选花色。
硬币抛起,数字朝上,段京淮拥有率先选择权。
由于网球场在户外,受太阳和风速的影响,所以选手会选择有利于自己的一侧进行比赛,对手要选择“发球”或者“接发球”。
段京淮选择靠近别墅的一侧,时屿则选择率先发球。
午间过半,阳光转为稀薄,湛蓝的苍穹安宁又纯净。
站到发球线后,时屿斜侧过身,他右手持拍,左手握着球朝地面投掷,棱角分明的侧脸像斧刻的艺术品。
四周寂静无风。
只剩下网球与草坪落下又弹起,柔软而沉重的敲打声,一下一下。
段京淮站在另一侧双手持拍,背前倾,盆骨略微下压。
时屿侧眸,眼皮掀开一个寡淡的弧度,轻睨了对方一眼,然后将手里的球高高抛起。
网球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缓缓下落,时屿微蹲,起跳,小臂内旋,抽球——静谧的气流被冲散,球狠狠地击入对面的对角框内。
“……”
留在球场上的只有球穿越时留下的猎猎风声。
段京淮脚步还停驻在原地,他没接球,甚至连视线都没有放到球上,任由它从发球区内弹起,滚落到底线之外。
15-0,网球每赢一颗球,记15分。
时屿发球得分。
场边的人都不禁愣住了。
程晟刚打完那场,气还没喘匀,咧嘴道:“老段在干吗,接球的时候发呆?”
“不就是个平击发球吗,还是说时屿加了什么隐藏的旋转技巧在里面?”
“技巧个锤子,老段连脚都没动。”
“这么不在状态实在少见啊。”
有人分析道:“可能是刚才有什么场t?外因素吧,等等看老段怎么说。”
场上,段京淮缓慢地掀起眼皮,唇角淡扯着直起身。
场外的人不约而同地屏气静声,都看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他拎着拍子,漫不经心地走到底线外,弯腰将网球捡起来,然后,一言不发地挥拍把球还了回去。
按照规定,享有发球权的人一整局都可以发球。
“?”
郝帅他们又是满脸疑惑。
程晟又诧异:“竟然一点异议都没有?”
“真是走神啊。”
“不可能吧,就老段那种胜负欲爆棚的人能走神?”
郝帅推了推墨镜,郑重其事道:”我懂了,他肯定是故意让时屿一个,开局就折辱他。”
谢景廷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