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肠是煎至爆开的,表面裹满了酥香的油,鸡蛋焦黄里嫩,他还洗了小西红柿加以点缀,热了牛奶。
“吃的t?下吗?会不会胃酸?”段京淮说,“要不然我煮点麦片给你?”
他说着,还把温度计拿了出来,对着时屿的额头探了一下。
“滴”声过后,温度计发出莹绿色的光。
“体温目前没有反复升高的迹象,但还是要多休息,”段京淮收起温度计,垂眸看着他,“公司那边我已经帮你跟助理请好假了。”
时屿:“……”
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安排好,他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时屿飘忽着移开跟他对视的眼睛,沉着脸清了清嗓子:“我的事不用你管。”
段京淮抿了抿唇,他一手撑住时屿身后的背椅,一手撑住桌角,微俯下身将他罩在气息里:“可是我很担心你。”
时屿唇角微滞。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等你感冒好了,我立马就走,但是现在,”段京淮的双眼幽亮,神色格外认真,他压下身来,“让我照顾你好吗?”
时屿抬着头跟他对视,眼神撞进他黑漆漆的桃花眼里,呼吸都有些紧绷。
半开放式的餐厅陷入一片阒静。
灼热的气息交织,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怎样,时屿的脸颊和眼尾都缀着罂粟般的红,纤长的睫翼安静地垂着,鹿眼澄澈,模样纯的令人心头一痒。
段京淮的视线缓缓落到他微翕的唇上,时屿唇形饱满柔软,如蛊惑一般。
有渴望在心底升腾而起,他又凑近了些,略微偏开头——
角落里,咖啡机“叮”一声突兀响起,打破了满是旖旎的气氛。
时屿险些被卷入那深邃到足以将他吞噬的眼眸里,他捏紧手里的叉子,几乎是有些惶恐地避开他的视线,恍然侧过头。
水池子里有细微的水声低落,咖啡的香气弥漫在厨房里。
段京淮直起身来,他调整着呼吸,用湿漉漉的指尖抚了一下眉心。
一点也忍不住。
他在心里长叹一声。
时屿耳尖还是红的,脖颈处冷白的皮肤透出几分浅粉,他竭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喘息,若无其事地切着盘中的食物。
面上清隽高冷,心却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热的烤着。
段京淮看了他一眼,转身踏进厨房。
煎蛋口味松软,烤肠的熟度也是他最喜欢的,入口便是满齿留香。
鲜香在味蕾里蔓延,时屿轻掀着睫盯着段京淮颀长的背影,心口的波澜在此刻被一点点放大,泛起阵阵涟漪。
只是。
段京淮洗完做餐用的模具,将围裙挂好,厨台上的垃圾也都收拾了个干净。
他在家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偶尔才会在忙完琐事之后煮个面。
做饭是小时候跟着外婆学的。
那时候他父母很忙,事业正是上升期,段京淮从小就跟着外婆长大,也就是那时候认识了同住一个小区的时屿。
时屿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外婆就会邀请他来家里做客,段京淮虽然面上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可心里总是期盼着时屿能来。
时屿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口味咸淡,他都一清二楚。
原本他也以为自己忘记了,但是真正从脑海里翻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些细枝末节早就根深蒂固。
新鲜的可怕。
段京淮将用了一半的食材放进冰箱里,关门的时候,他无意地瞥了眼上面的冰箱贴,正欲转身时,眸光停滞片刻。
他又重新折回来,站在冰箱前审视着,黑眸略微迷了一度。
看到段京淮的动作,时屿神色慌了一瞬,心中警鸣大作。
他蹭的站起身来,踩着拖鞋踏踏踏地一路跑过去,整个人挡在冰箱前,手伸开挡着。
“你看什么?”
时屿的心砰砰直跳,像是被塞了一面小鼓咚咚咚地敲着。
段京淮眸光愈深。
他的手还放在冰箱边缘,紧抿着薄唇,情绪复杂地看着他。
“时屿。”那声音沉哑又干涸得厉害。
时屿呼吸有些急促,跑动过来时,原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衣领口从肩膀处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如瓷的肩头。
他后背抵着冰箱,有些紧张地眨着眼睛,欲盖弥彰道:“什么都没有。”
段京淮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时屿从网上定制了几枚他卡通形象的冰箱贴送给他。
当时他定制了两套,一套送给了他,另一套自己留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段京淮真的会来到他美国的家,所以就把那些冰箱贴贴到了冰箱上。
甚至,他还多定制了一枚,是他们两个学游泳时,第一张合影。
段京淮垂着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手伸过去抓住他的腕骨,有点无奈地叹道:“我看见了。”
“……”
时屿在心底叹气。
算了。
看见就看见吧,也不差这一点。
时屿有些不敢对上他的视线,他舔了舔唇,将手臂垂下,侧过眸转身要走。
刚有动作,段京淮又扯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回来,手扣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