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他的目光烫到。
楚佚舟看了她良久,开口声音很哑很涩:“抱一下,能吗?”
“……”
他假把式一样问了一句,也不管程叶轻怎么回答,直接俯身轻轻拥住了她。
程叶轻不能动,只能任由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
从昨晚得知车祸到现在程叶轻醒来,楚佚舟终于觉得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
程叶轻醒了,他也重新活了。
他把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还在后怕:“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醒来会不认识我了。”
“……为什么?”
“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楚佚舟又气闷地补了一句,“而且你又不喜欢我,想来我在你心里也没多少分量,真失忆的话我很可能被你遗忘。”
程叶轻嘴唇动了动,想开口缓和气氛却突然感受到落在她头发里的泪。
像是滴入波澜不惊的湖泊,在湖面漾起阵阵涟漪。
她的心似乎也被这几滴泪扰乱,不禁喃喃:“你笨蛋啊。”
就算不喜欢他,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会说忘就忘的。
楚佚舟自嘲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在你的事情上,我确实没聪明过几回。”
/
住在医院里的第一周。
程叶轻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医生说是侵入性症状,会伴随有痛苦回忆和噩梦。
起初每晚都睡不着,后来楚佚舟握着她的手,感受到身边有人存在,她才能睡着。
睡到半夜,五次有三次又会被噩梦惊醒。
有时梦回那天晚上的车祸现场,有时又囫囵仿佛身处父母遭遇的那场车祸。
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到那种绝望感。
她在睡梦中不安地拉着楚佚舟的大手,或是在梦里细细碎碎地哭着。
楚佚舟守着人时都是浅眠,她一睡得不安稳,他就会起来安抚她的情绪。
可能是先前积压了很多不好的情绪,这一次一并爆发出来,让她每天的情绪都不太稳定。
一连在医院住了两周。
楚佚舟都是基本在医院里办公,鲜少离开她很长时间。
请的护工也只有他真的不能帮忙时,才会出现在病房里照顾程叶轻。
两周后,程叶轻的情绪逐渐
稳定了(),晚上做噩梦的次数也减少了。
程叶轻车祸的消息?()?[(),只有小部分人知道。
尽管有意瞒着长辈,楚母还是得知了程叶轻车祸住院的消息。
当天下午就来医院看望程叶轻,一看到她伤成那样,楚母的眼泪登时就下来了。
程叶轻看到突然出现的楚母,愣了几秒,“阿姨,你怎么来了?”
楚母仔细查看程叶轻身上的伤口,“我不来,你们打算瞒着我多久啊?”
低头处理文件的楚佚舟循声抬起头,往后靠在椅子上,无奈道:“妈,爸不是说帮我保密的吗?”
楚佚舟这段时间顾不上楚氏的事情,和楚父说了之后,楚父表面上说他,实则也默许了。
楚母不满地扫了他几眼,“他还敢有事瞒我啊?轻轻受这么重的伤,你都不告诉我?你在这里能照顾好吗?”
“我怎么不能?这段时间不是把她照顾得好好的。”
“把你能的!你出去,我要和轻轻说会儿话。”楚母把他支出去的意思很明显。
楚佚舟轻嗤:“什么话我不能听?”
楚母“啧”了一声,刚想赶他,程叶轻就发话了:“楚佚舟,我想吃草莓。”
“……行。”楚佚舟点头懒声答应,拿上车钥匙出了病房。
楚母在陪护椅上坐下,一脸疼惜:“轻轻,让阿姨看看,这两周就瘦了这么多啊。”
程叶轻脸上笑容浅淡,“以后还能养回来。”
“精神看着也不好,是不是有心理阴影呐?”楚母摸了摸她的头发。
“嗯晚上做噩梦,”程叶轻说,“不过惊醒的时候,楚佚舟都在。”
听她这么说,楚母才微微展颜,“看来那小子确实做得还不错。”
楚母心疼地叹息:“车祸的事我都知道了,国外那帮人是亡命之徒,动了他们的利益,就要反过来咬掉你一块肉。他们想用你来警示叶疏,实在是卑鄙无耻。阿姨已经让楚家在美国的势力都听你哥调遣了,以前我们和你爸妈就合力对付过那股势力,这些年让他们苟延残喘也够了,不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了。”
“谢谢阿姨,也代我向叔叔道谢。等我出院了去拜访你们。”
楚母眼里泛起泪光:“谢什么啊傻孩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跟亲闺女一样。看着你这受伤了,阿姨心里不好受啊。”
“我没事了,您和叔叔都别担心。”程叶轻主动回握楚母的手。
“轻轻,阿姨还欠你一声对不起,佚屿在你生日上闹的,让你本该高兴的日子还受了委屈。我竟没意识到佚屿还有那样的心思,走了歪路,我们做长辈的也有着责任。”
“你在休息室做的都没有错,我们没有必要为了维持体面,容忍别人的恶语相对,暗地里要反击,明面上也要直接回击,你做得对,阿姨支持你。”
程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