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功而返。叶长洲坐在屋子里兀自皱眉担心杨不易,薛凌云便推门进来。
叶长洲见薛凌云神色匆忙,身着一袭黑色夜行服,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薛凌云一边麻利地收拾东西,一边镇定地道:“常河山谋反了!雁鸣城已经被叛军控制,我们必须马上撤出雁鸣城。”
惊闻剧变,叶长洲猛地站起来愕然道:“他竟造反了?!”这消息对叶长洲来说太过意外,因为常河山在接待游学皇子一事上,处处对常如松毕恭毕敬,丝毫看不出他有反心。
“真的!我亲眼目睹。”薛凌云将细软简单收拾起来放进包袱里,对尚在惊愕的叶长洲道,“他将常如松的妻儿全都杀了,只剩太子和两个成年皇子,用其威胁常如松给他传国玉玺和传位昭书。若常河山一旦拿到这两样东西,庆安国就尽在他掌控之中了。”
叶长洲慌乱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脑子转得飞快,立即帮薛凌云收拾细软:“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雁鸣城!常河山极力主张与西潘结盟,若他真做了庆安国皇帝,我必定会变成他向西潘投诚的投名状。”
“马上走!”薛凌云没多话,三两下收拾好包袱,对叶长洲道,“我已令栾清平立即整顿护卫队,命工匠们收拾细软,辎重一律留下,一刻钟后立即撤离。”
“好,你快去看看他们收拾好没,今夜必须撤出雁鸣城。”叶长洲神色紧张,一边催促薛凌云,一边将包袱都拿好。
天色暗下来,破神庙内悄然暗动。工匠们肩上背着细软,士兵们抬着受伤的人,辎重一律抛下,在薛凌云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出了破庙,径直沿着城墙根往最近的东门而去。
昨夜破神庙守卫被杀,京中巡防立即将此事上报朝廷。谁知常如松还没来得及下令处理,他自己就被常河山给逼宫了。这一天破神庙都处于无人看守的状态,倒是方便了叶长洲撤离。
此时城中风声鹤唳,百姓还在络绎不绝逃往城外。常河山虽勉强控制了京城,但许多关卡守卫还处于混乱状况。
他们一行人到达东城门时天已黑尽,薛凌云站在队伍最前面,矮身盯着前方城门口。只见城门口盘踞着数百名叛军,皆整齐待命地守在城门口,出城的百姓一律要严格搜身,确认不是当兵的,才能放出去。
自己带着几百人,如何能在叛军的眼皮底下安然混出城?薛凌云皱眉,鹰一般的凌厉的眼睛盯着城门口,考量着叛军的战力,盘算若是强行冲关,安然冲出去的可能性多大。
“不能硬闯。”叶长洲在他身边低声道,“我们只有这几百人,损失不起。让士兵们乔装打扮成百姓或者行商,混出城去。”
这么多人要全部混出去,起码需要半个时辰。薛凌云皱眉思忖片刻,立即转身低声下令:“所有士兵换上百姓的服饰,工匠先行出城,出去后在两里地外官道旁等候集结。”
栾清平立即领命:“诺!”
即便士兵们换上百姓的衣服,想要成功混出去并不容易,相比之下,工匠们出城相对更容易些。若到真要硬闯城门,必须让手无寸铁的工匠先离开。
栾清平明白薛凌云的意思,背起无法行走的刘忠奇走到一个农人面前低声道:“兄弟,劳驾给他换上衣衫,背他出城。就说他偷了东家的东西,被东家鞭打无法行走。”
那农人看着栾清平背上目光呆滞的刘忠奇,咬唇点头:“栾统领放心!我一定把刘统领安然背出去。”
栾清平将刘忠奇交给农人,目光哀戚地看了刘忠奇一眼,一狠心,转头就走。
工匠们摒弃前嫌,将包袱里的衣衫给士兵们换上,看着士兵们缩在黑暗中,慢慢转身往城门口去。农人老张带头,领着工匠们径直向叛军们而去。
果然,一行人刚到城门口就被叛军拦下了。一个会汉话的首领上下打量着老张,见他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手按在刀柄上大声问道:“什么人?出城做什么?!”
老张哪见过这等场面,鼓起勇气讨好地道:“军爷,我们是东家雇的苦力,东家是商人,来雁鸣城做生意……”他面露难色,“您看我们这些人,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可否放我们出去?我们要回家。”
那首领不搭理他,一努嘴,十多个叛军立即上前搜身。他们将工匠们身上摸了个遍,连包袱都打开来检查,但除了搜到寻常衣衫银两之外,再无别无。
见士兵们纷纷冲他点头示意没问题,那首领却不放心。这么多人出城,必须谨慎。
他上下打量着老张,一言不发就抽出刀,寒白的刀身架在老张的脖颈上。
工匠们顿时噤若寒蝉,老张吓得脸色发白,看着肩头的寒刀,腿直打哆嗦,壮着胆子结结巴巴道:“军爷……”
“把你们的手伸出来!”那首领大声道。
这首领久在关口,练成了一套识人之术。若这些人真是商贩雇的苦力,那他们手上一定有各式各样的老茧;若手上无茧,那就表明这些人在撒谎。
老张不知他何意,只得伸出双手给他看。他身后的工匠们也都纷纷伸出手给叛军检查。这些工匠日常种地打铁,织布刺绣,手上都有形状、部位不一的老茧,粗糙且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