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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奴欺主 无韵诗 1218 字 5个月前

那苍老的面容比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还要慈祥。

“呜呜呜呜……皇后娘娘……不,姨母……”薛文博感激涕零地哭起来,跪在袁氏面前一边抹泪一边道,“孩儿一直未能得见姨母,今日见到,孩儿真是……真是……”

太子躲在清辉殿的屏风后听得直皱眉。还有几个时辰就要举大事了,他本想在这之前还能睡两个时辰,没想到这薛文博却突然闯宫门。自己好不容易起身来,却要听薛文博这样吱吱呜呜地哭。

袁氏微微一笑,也没有多大耐心陪薛文博演戏,便道:“文博,你有何事要面见太子?跟本宫说,也一样。”

被皇后这样慈蔼地对待,薛文博激动得心潮澎湃,内心深处更认为薛其钢谋逆的做法是错误的,他要为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太子鞍前马后立功劳。一想到此,薛文博便奋力朝皇后爬去,激动地抬起头望着袁氏:“姨母,大事不好了!我父王受人蛊惑,要造反!他已经把府外的守卫全部控制住了!孩儿趁他们不注意,这才偷跑出来向姨母禀报!”

“什么?!”袁氏大惊,下意识看了一眼屏风后。

果然,太子一听就忍不住了,猛地从屏风后冲出来冲薛文博厉声质问:“你说什么?!”

薛文博被叶伯崇吓了一跳,怯生生地看着他,随即眼尖地发现他身上的衣衫是太子制式,吓得连忙冲他磕头:“拜见太子殿下!”

叶伯崇没有袁氏的城府,也没有那耐心跟薛文博周旋,冲过去一把抓住薛文博的衣领将他拎起来,寒声问道:“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孤,否则孤立即将你碎尸万段!”说完狠狠将薛文博往地上一推。

薛文博猛地被提起,又被摔到地上,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跪下颤声道:“太子殿下,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薛文博便将偷听到的薛其钢、左思勤、李震岳三人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了袁氏母子。袁氏母子听完,两人相视一看,一个眼中蕴着惊恐,一个则闪烁着狠厉。

“母、母后,怎么办?”听到叶政廷居然布下这么大一个局,且几乎无懈可击,叶伯崇吓得六神无主,慌乱中下意识去抓袁氏的以袖,“他、他赐下御令天符,我们、我们完了……”

“住口!”袁氏厉声喝道,“啪!”一巴掌扇到叶伯崇脸上,低声厉喝,“太子你清醒点,注意你的言辞!”

叶伯崇吓慌了,被袁氏一巴掌扇在脸上,热辣疼痛立即换回心智,这才环视四周:宫人和薛文博都在惊诧地看着自己,而自己方才完全失了储君的风度。他立即整了下衣衫,虽还是恐惧,但表面上看起来不那么慌了。

袁氏一脸冷厉走到薛文博面前,道:“你冒着这么大风险来告诉本宫和太子,本宫该怎么奖赏你?”

薛文博在太子的威严之下,心中恐惧如同被巨石压顶,几欲窒息。但当袁氏提及奖赏,他内心的恐惧被一股莫名的勇气所替代,又找回了些许的底气。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尽量稳定自己的声音,恭敬地回应道:“孩儿不敢奢求任何丰厚的奖赏,只求能一心一意地为太子殿下尽忠。倘若此次太子殿下能够平定叛乱,顺利登基,倘若能赐孩儿一官半职,让孩儿能为朝廷效力,那便是孩儿此生最大的荣幸。”

叶伯崇冷眼旁观,内心极度瞧不上薛文博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但面上仍维持着太子的威严,淡淡地道:“你既然能为孤效命,那便是孤的忠臣。孤自然会根据你的表现,给予你应得的奖赏。”

薛文博闻言,心中大喜,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道:太子虽然表面冷酷,但毕竟是储君,定是能赏罚分明的。于是他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姨母,太子殿下,我父王此次是被奸人蛊惑,他其实一直对大盛忠心耿耿。我实在不忍心见他一世的功名毁于一旦。所以我才决定冒险前来检举。希望姨母和太子殿下能够明察秋毫,不要牵连到整个煜王府。若真要降罪,那就请降罪于景纯那厮!若非他从中作梗,我父王绝不会如此糊涂。”

他为了邀功请赏,竟置整个煜王府于水深火热之中,不顾家族的安危与荣誉。在危机临头之际,他试图以保全煜王府为幌子,却暗中企图将薛凌云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袁氏审视着眼前涉世未深的薛文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暗自叹息,同为薛其钢的血脉,薛湘楠姐弟皆是人中龙凤,怎么到薛文博这里,却如此自私愚蠢?他整个人都与薛家一贯家风格格不入,若不是知晓内情,袁氏几乎要怀疑此人是否为薛其钢的种。

袁氏眼中闪过一丝冷笑,缓缓点头对薛文博道:“是个好孩子,起来吧。你就不要出宫了,跟在本宫身边,且看本宫如何收拾那些乱臣贼子。”

薛文博闻言,心中大喜过望,仿佛已经预见太子消灭了叶长洲,大权在握,群臣俯首称臣的景象。在那一刻,他幻想着自己站在太子身旁,趾高气扬地俯视着下面跪拜的薛其钢和薛湘楠姐弟。

届时,自己要尽情羞辱他们,让薛其钢为曾经忽视自己而痛苦悔恨,更要让太子将薛凌云大卸八块,最好凌迟处死,要让薛其钢在一旁看着行刑,看着他最爱的儿子死得凄惨,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伤心欲绝跪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