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跟着清醒了。
我看着梁砚,讪讪地开口:“先生……”
他难道今天一天都没走吗?
怎么睁开眼是他,闭上眼还是他。
梁砚瞧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觉得头还是有点痛,但想了想,还是凑过去,手虚虚地挂在他的脖子上,跪坐在他的腿上,捧着他的脸:“先生。”
梁砚似乎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却已经慢慢地移下去,揣测着梁砚今天为什么又来找我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没让他尽兴?
想到这里我就懂了梁砚的来意。我用手碰了碰他的那里,在梁砚的耳边蛊惑一般地开口:“先生,我身上好热。”
我想再听一次他的心跳声。
他的胸膛里,他的心,还在这里吗?还在沉默地缓慢地有力地跳动吗?
我慢慢地向下游走。我能听到他的心跳,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真的那颗心脏。
他与记忆里那个虽然冰冷却有炽热心脏的少年似乎已经完全不同了。
自从三年前的雨夜,我就再也听不见他的心声。
他冷漠地关上了门,将我拒之门外,从此我再也听不见他的心跳。
我很懊恼,梁砚完全没有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跪在地上去叼梁砚皮带的时候,我踉跄了一步,险些栽在地上。
只是我还没解开,梁砚就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先生?”
我看着梁砚,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只是我的笑容还没维持多久,梁砚几乎是发狠一般拽住了我的手,将我拽到他的面前。
“你疯了。”
我听见梁砚咬牙切齿一样的声音。我的眼前朦胧一片,我看不清梁砚脸上的表情。
是梦吗?但我好像可以确定,我大概又惹他生气了。
真是难伺候的主。
我闭上眼睛。但模模糊糊地,闭上眼那些光影依然在我眼前,我的手胡乱地动着,一下子抓住了什么东西。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垂着眉眼,蹙着眉头看上去异常安静的梁砚,不由得想。
真的是梦啊。
梦见梁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好像只有梦里的梁砚是这样安静的。
“你在做什么?”
我听见梦里的梁砚蹙着眉头问我。我跟着低下头去,看见我的手正抓着他的领带。
噢,原来刚才抓住的东西是这个。
我想也没想,几乎是任性一般拽住了那条今天早上我亲眼看着他打上去的领带,一拉一扯,把梁砚拽到我的面前。
他的神情简直可以说是惊愕,整个人都怔住了。
我拽着他的领带把他拽到我的面前,仗着我是梦境的主人,对着他“发号施令”:“你,你把衣服给我脱了。”
梁砚挑了一下眉:“你要我脱衣服?”
“混蛋东西。”我骂道,“天天让我给你扒衣服,你自己扒一回怎么了?”
“……”梁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你——”
我就知道这混蛋在梦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不管如何,我都不想在我主控的梦里伤心,更何况是像今天这样如此逼真的梦里。
我捧住梁砚的脸,我喃喃地说道:“你真是一个该死的混蛋,你让我……”
很伤心。
后面的话我怎么样都说不出来。
但我还是想在梦里吻一下他。
爱人之间的吻我们从来都没有做过。他没有吻过我,我也没有吻过他。
我喜欢他这么多年,我还是,想要吻一下他。
哪怕在梦里,让我自欺欺人片刻。
但我还是没有吻下去。
我感受到梁砚急促的呼吸,他好像很紧张,但我还是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里,停住了。
自欺欺人的事情我果然还是做不到。
哪怕是在梦里。
哪怕眼前的梁砚不是梁砚。
我的手垂落下去。
我对梦里的梁砚说:“算了。”
我喃喃自语:“你骗我,几把猫都比你可爱。”
我推了他一下,指责道:“而且你一点也不听话。几把猫可以自己和塑料袋玩,你还要我哄。”
“……”
我倒头就睡。
真是奇怪,睡了一天了还是这么累,都怪梁砚把我折磨成这样。
临睡前有蚊子在耳朵边嗡嗡作响,奇怪的是蚊子的声音和梁砚的声音好像很相似。
蚊子像是气急败坏,十指交叉着握紧我的手。
“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在我的耳边嗡嗡着,“你才是那个混蛋。”
第二天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抓蚊子。
梁砚面无表情地正对着镜子穿衬衫,看见我没穿衣服赤着脚在屋里乱晃,眉心蹙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我在找电蚊拍。”
我说道,“昨天晚上有蚊子,特别烦。”
梁砚神情古怪地看着我,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吭声,只是继续对着镜子穿衣服。
我又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