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剧烈的战栗:“对不起。”
梁砚看着我,他似乎说了句什么,但我没意识到,我只看到他的嘴唇上下开合,片刻后他凑近我,语气戏谑:“高兴得都傻了?”
“什么?”
“只要你能在RAC里入围,我会帮助你完成未来的学业。”梁砚说道,“画廊还是想举办个人展,我都会帮你。”
“但你要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我愣住了。我不敢相信真的会有馅饼砸到我的头上。
林家的话事人,也就是我的父亲坚决反对我学习绘画。我无法想象,梁砚是如何能够这样为我送上及时雨,准确无误地击在我的痛点上。
我说:“RAC是什么?”
“RotoArt Contest,纽西兰举办的世界级的比赛。”梁砚微微笑着看向我,像是很愉悦似的,“他们接受的艺术品形式很多样,不限制主题,你可以自由发挥。”
他接着说道,“不难,入围前五十就可以,奖品是去当地旅游……”
我低头赶紧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把梁砚说的话记下来,他却凑上前,对我低声说:“得胜者,还可以携带一名旅伴。”
??!
我被梁砚突然的靠近而浑身战栗,我眼睛睁大,呼吸也在瞬间变得局促。
“我等你来邀请我。”梁砚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回应,轻笑一声,“别让我失望。”
我听着梁砚对我说出的话,简直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他救下我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曾在暗处若无其事地窥视着他。
我想知道他的名字,我想知道他的爱好,会在他去图书馆的时候记着时间,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从机器里查阅他曾经借了什么书,又归还了什么书。
他不在学校里吃食堂,但我看到他偶尔会在人少的时候买一杯摇摇薯条,面无表情地躲在楼梯转角吃完,优雅地擦干唇角重新冷冰冰地走回去。
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梁砚站在我够不到的地方,但一杯摇摇薯条却在我的支付能力范围里。
我会想着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吃下去,又是怎样站在楼梯转角,看到的天窗外是阴天还是太阳。
我从未奢想过我能和他走得再近一点点,毕竟我们之前隔着的是我这辈子都越不过去的天堑。
但他却突然从那一头走过来了。
他向我伸出了手,也许他向许多人都这样伸出过手,但此时此刻的我却完全不在乎。我只看得见他确实向我走过来,给我一个能再向前一步的机会。
我感受到喉咙里的声音烫得我浑身发抖,兴奋的感觉犹如通电一般传遍全身。
我说:“好。”
第29章 就是,用钱买你啊
那段时间里的我可谓是打了鸡血,闷着头就向前冲。
周玉朗出现的频率高了一些。他依然会为我用保温杯带一些中药过来,依然会很温和地和我打招呼。
我感觉他比从前虚弱了太多,脸色苍白不说,就连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他穿着高领的衬衫,将脖颈遮得严严实实,仔细看,嘴角处好像还有处青紫。
“你怎么了?”我问他,开玩笑般说道,“你现在看上去好像比我更需要这杯中药的帮助。”
“……我没事。”
周玉朗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向我,似乎是不想放过我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听说你最近和梁砚走得很近。”
“啊。”我摸了摸头,把之前梁砚把我从秦修宁手下救出来一系列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解释道,“所以,应该也不能算很近吧。”
周玉朗看着我笑。他的表情很柔和,只是不知怎的,此时此刻竟然显出几分阴郁来:“原来是这样。”
他又说,似乎是很漫不经心地提起来,“那个秦修宁,好像很喜欢你。”
我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便同样笑着反驳道:“可算了吧。我现在身上还都是他打的伤。这种喜欢我可受不起。”
但周玉朗只是看着我,然后又笑了笑。
我照旧在社团里准备着参赛的作品,午后阳光暖洋洋的,周玉朗会停下手里的画笔,向我这边看来,很温和地询问我在做什么。
我一开始含糊其辞,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发现他也在准备这个比赛。
“奖金还是蛮丰厚的。”周玉朗看上去像是很不好意思,他把自己的作品大大方方地拿出来给我看,“这是我准备的参赛作品。”
我一下看愣了。
画中的笔触使用了直接戳点,晨雾中的朦胧情景,烈烈如血一般的朝阳仿佛是透明一般罩着这座海港城市,水上的小船依稀可见,游动的鱼像是犹如灵魂一般,在水底呼吸。
我微微张大了嘴,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周玉朗会拿出这一份优秀的作品:“你这个,肯定没问题吧。”
周玉朗神情淡淡的,他笑了笑:“哪有这么厉害了。”
他又凑过来,似乎是想看我的画布,“你的作品准备得怎么样了?我能看看你的么?”
我下意识地用手遮了一下,周玉朗很明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