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团棉花,林叔瞬间心领神会,“我知道了,我去帮你安排一间病房。”
我笑了笑:“谢谢林叔。”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又见到了一些闻讯而来的大股东,他们虽说是来探望的,实则是来打探梁砚还能活几天,又笑眯眯地问候旁边一直待命的律师,然后面露失望地又匆匆离去。
但依然有人坚持不懈地打算把梁砚留给我的那些股份买走,这几天迎来送往许多,大部分都是借着探望的旗号来我这里做思想工作了。
我只觉得讽刺。梁砚只是还没醒,但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几乎巴不得他去死。
甚至连他的亲生母亲都希望他去死,好分他的一份血肉。
“这也算是经常的事。”律师团里一个女律似乎是看出我的所思所想,分了我一块小蛋糕,“这种事情我们见多了,不过像梁先生身家这么大的也确实少见。”
我看向她。她手里拿的是一个草莓小蛋糕,分给我的一个抹茶的。我尝了一口慕斯,甜的味道瞬间刺激了味蕾,仿佛世界也终于在我眼前恢复了点点色彩。
我问道:“你们不用去工作的吗?”
“现在就是工作啊。”陈律师笑着看向我,眨了眨眼睛,“梁老板人帅事少钱多,我可喜欢了。”
她似乎是个见习律师,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她也从那身西装下露出些少女般的狡黠,比如她会打探我和梁砚的八卦:“你们两个……是爱人吗?”
我愣了一下,迟疑片刻,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应该,还不算吧?”
“你长得好看,梁老板也长得好看。”陈律师说道,“你俩很好磕噢,不要让我的cp就be!”
“这样就好磕了吗?”我哑然失笑。
“主要是我觉得他很喜欢你呀。”陈律师说道,“而且我觉得很少会有人不喜欢他吧!噢,虽然他看上去挺吓人的,但和他相处过就知道他其实只是对工作严格,人也不是很坏吧。”
我想起周围人对梁砚的一众评价,此时听到这么新奇让人耳目一新的答案竟然还觉得有些有趣。我说道:“那你觉得我喜欢他吗?”
陈律师愣住了。她支吾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我怎么知道?我觉得应该是喜欢的吧?”她试图观察我的神情,“喜欢的吧?我觉得你把那些人赶跑的时候样子很帅的啊。”
我沉默了一下,笑着说了句“是吗”。
已经过去了好多天,但梁砚还是没有醒来。
夏岭已经跑到病房里来喊我回去上工了。他还以为我是因为杜晟的问题,亲自把他是如何解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我好好地讲了一遍,然后抛出诱饵,几把猫的“玉足”照。
“……”我一言难尽地欣赏着夏岭拍来的照片,评价道,“我其实很好奇你是怎么能把几把猫每张都拍得这么难看的。”
夏岭说:“那说明你还是对你的猫不够喜欢。”
说笑了几句夏岭又话归正题,他再次喊我回去,但我还是不想聊起这件事,下意识地转移了话题:“我请假了,等假期过了我就回去。”
夏岭将信将疑:“真的吗?”
我看了一眼病床上依然在沉睡的梁砚,叹了口气:“也不一定。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我看向夏岭,语气很认真,“如果我占格子的话,你可以先让人把我的东西清出去。”
“打住!我可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夏岭立刻说道,“只是梁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能醒吗?”
他其实只是随便问问,但我还是觉得心口一颤。
虽然医生和我说过,梁砚醒过来的概率还是很大,但我依然没办法忽略掉那微乎及微、梁砚再也醒不过来的可能。
“他……会醒过来的。”我说道,“手术很成功,拍了CT颅脑部分也都正常。”
我说道,“可能他真的是累了吧。”
他一直都活得很累。
我时常会回想起他藏在书房里暗柜那些用来帮助入睡的各种酒。有时候我回去了一趟,从林叔那里拿到了钥匙,从他书房里翻出来一些酒水小心翼翼地装到小瓶子里,带到医院里来喝。
我时常按照他的法子试图入睡。
虽然林叔给我开了单独的房间,但很多次我都在半夜醒来。梦里的梁砚浑身是血,我焦急地询问他,他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着我很温柔地笑,然后直接死在我的面前。
那段时间我一直睡得很不好,一天里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清醒着,看护的护士小姐姐看不下去,想给我拿点褪黑素,但被我拒绝了。
喝酒的副作用依然是头会很痛。但我试着感受着那种头痛,好像梁砚依然清醒着,呆在我的身边。
意外发现是我在他的暗柜里发现了一个暗格,打开一看,最外面放着的是一台我看不懂的机器。
机器的上方还贴着一张我的照片,我拿起来,竟然想不起是什么时候拍的。
原来他还偷拍我。
我把照片放回去,但很快就发现了这台机器的古怪。
“Thymatron System?”我开始觉得不对劲,这是什么?
我拍下了照片进行搜索,网络给的答案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