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了事情的全貌,沈鹿竹很是唏嘘,她一直觉得自家关系融洽,长辈兄嫂们也都不是那种爱计较的,竟不知私底下也有这么些糟心事儿。
想到柳氏和她娘家做出来的那些事儿,又觉得这婚离得好,只是有些可怜了三七那孩子,左右瞧了瞧,这才发现没见到沈泽漆和三七,忙关心道:“怎么没见到二兄和堂兄,三七也不在,可是已经睡下了?”
沈二婶儿知道沈鹿竹这是忧心自家儿孙,忙解释道:“你堂兄和你二兄去屠户家里,拉咱家定好的猪肉去了,我叫他俩带着三七一起去的,那孩子最近有些粘着你堂兄,出去转转瞧瞧热闹也好。你放心,他们都还好,没啥大事儿,时间一长总会习惯的。”
褚家今年的春节和往年有些不同,褚礼和褚秀秀都不在身边,一下子就好像冷清了不少,褚秀秀和邓南浔原本是说好初二要回来的团聚的,可却被褚三叔挡了回去。
想着左右平常也是能日日得见的,又何必叫小两口冰天雪地的,特意折腾一趟,便叫两人安生在邓家,好好陪着长辈过这成亲后的第一个春节。
堂婶儿钱氏见状便张罗着两家一起过,小两口自是欣然同意,过年嘛,到底还是热闹些得好。
这次褚家倒是没在村里待太长时间,过了正月初十,一家子便提前赶回了县城,是想着和褚秀秀春节没在一处过,元宵节总要一起的。
回县城的路上,沈鹿竹就在想,自家来年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回村里过春节了呢,褚秀秀嫁在了县城里,沈家也要搬去县城了,自家留在靠山村的牵挂,真是越来越少了。
褚家马车才一停在东院门前,隔壁包子铺的周老大便裹着衣裳,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褚家的你们今年回来的倒是早,这可巧了不是,初五那天有人上门来给你家送东西,家里没人,我就帮着收下了,原本还想着得等到出了正月,你一家子才能回来呢,没想到今儿就回来了,你等着,我这就回后院给你取来。”
周老大说着便跑回了自家铺子,没一会儿便又拿着个包裹从里面小跑着出来了:“就是这个,送信儿的是个生面孔,说是从京城赶回来的商队,路过咱们这儿,帮忙带的东西。”
褚家人一听便猜到了是跟随梁怀仁去了京城的褚礼,纷纷围上前来。
这大过年的,人家大老远的帮忙带东西,褚义猜测周老大接手的时候,定是给了赏钱的,忙从怀里掏出荷包,取了些银子交到周老大手里,连连道谢:“真是要谢谢周老板了,若不是周老板,这东西兴许就出了啥岔子,到不了我家手里了。”
周老大确实是给了一两银子做赏钱的,倒也不假客气,直接从褚义手里拿了一两银子出来,随后推回褚义的手道:“哪用得上这么多,那边是给过跑腿钱的,我是想着大过年的,便给得多了些,你家里定是着急看那包东西的,我就不耽搁褚老弟你的时间了,先回去了。”
包裹确实是褚礼从京城,托人捎回来的,兴许是怕路上有遗漏的东西,里里外外包裹了好几层,打开这一层层的包裹,首先便看到一个信封。
是褚礼亲手写的,信上不厌其烦地问候了褚家所有人,讲了他一路跟随梁怀仁进京的见闻,说自己瞧见了许多以前不曾见过的事物,还讲他虽跟着师父赶路,却并没有将学画一事儿落下,梁怀仁还夸他颇有增进。
褚礼说他们赶路赶得很急,所以一直等到了京城,确认了梁怀仁的母亲并没有大问题后,才给家里写了这封信,想着信送到的时候,可能已经是快过年的时候了,便又去京城里的集市上,给家里人都买了份新年礼物。
还说他在京中一切都好,梁怀仁直接将他安排住在梁府中自己的院子里,每日除了侍奉双亲,偶尔见些亲朋,仍是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教导褚礼的绘画。
褚礼说他见到了京城的繁华,和南方城镇的与众不同,信中写不出那些美景和繁华的万分之一,日后定要找机会带着全家都瞧一瞧这盛世美景。
最后写道,自己很是想念家里的一切,好嘱咐正正年夜饭要替自己多吃几口阿嫂包的饺子,还留了京城的地址给褚家人,希望能收到家里的来信。
沈鹿竹读完信,就见全家都有些红了眼眶,褚礼这一走就是几个月杳无音信,家中人都惦记得很,生怕他在路上渴了饿了,或是挨了冻生了病,如今得知人已经平安抵达了京城,还过得很是不错,这才总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
放下了信,沈鹿竹将包裹里其他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阿礼说这两块茶砖是给三叔的,说叫您尝尝京城的茶叶如何,若是好喝,他下次给您再捎些回来。”
褚三叔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这孩子,去到那么远的地方,有银钱不知道自己到处去玩玩转转,给我买这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