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
迟清荷听完秋华年的话愣了半晌,一双婉约的眼睛久久失神。
直到春生跑进门,报告他们又剥完了一簸箕的皮棉,迟清荷才恍然回神。
“是我想岔了,秋公子说的对,这书应该让不读书的人看得懂才对。”
秋华年道,“迟小姐也是好心提醒我。”
迟清荷笑了一下,脚步轻快地转身回去坐在九九身边,拿起一朵比幽兰还漂亮的棉花,手指轻轻地从里面抽离棉絮。
她真是越来越喜欢东北的生活了,虽然依旧每夜都会想起故乡,想起爹娘,但她也在此处感受到了新生。
……
这天秋华年正在书房里画去棉籽和弹棉花装置的简图,给农书配图,突然听到大门外有人叫门。
秋华年去开门,发现门外站了一个陌生的衣着富贵的管事模样的人。
“请问这里是杜秀才家吗?”那管事笑问。
“你是?”
“我家老爷是从京中来辽州做生意的,在漳县停留许久,还未见过漳县的才俊们,正好近日得闲,所以和王县令讨了个便,在县城的园子里摆了几桌酒席,请漳县的秀才、童生们聚一聚。”
秋华年接过管事递来的帖子,打开一看,发现帖子署名之人是白彦文,心下了然。
这位隶属于二皇子,受钦差大臣赵田宇支配的富商白彦文,在漳县不动声色地待了许多天后,终于要有动静了。
杜云瑟与二皇子天然不在一个阵营,秋华年不清楚白彦文是普通的给漳县所有秀才、童生都递了帖子,还是另有所图。
按管事的说辞,至少明面上请帖是发给很多人的,挑不出异样来。白彦文有王县令做背书,杜云瑟肯定得去一趟。
只是不知道一个远道而来的商人,为什么非要请漳县本地的读书人摆宴呢?
秋华年接了帖子,管事拱手告辞,他转身走了没两步,庄寡妇家的院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庄寡妇去地里收庄稼了,家里只有紫蓉母子三人。这娘三来到杜家村后,一指头尖儿L的活都不干,也没见着多有钱,看见村里人总是高高在上颐气指使的态度。如果不是看着庄寡妇的面子,早就有人忍不住吵起来了。
秋华年本来想关门,听见庄寡妇家的门响后放缓了关门的手,留了一条小缝,打算看一看情况。
按杜云瑟从县中得知的消息,紫蓉是白彦文的妾室,她的两个孩子是白彦文的儿L女,三人不知犯了什么事,被白燕文丢回娘家不管不顾。
秋华年听见玉钏的弟弟喊道,“范七,你是爹派来接我们的吗?”
紫蓉的声音紧随其后,“范七,我刚才在院里听见了你的声音,老爷是不是让你给我们送东西来了?”
管事的脚步顿了一下,并未上前,“我今日是来给杜秀才送帖子的,几位还是安心思过,不要痴心妄想了。”
玉钏那唢呐一样的声音高昂地叫起来,“范七你怎么敢这么和我们说话!你就是一个下人,我爹呢,我要见我爹!”
范七悠悠道,“我是个下人,可你们在族谱上已经过继给旁支了,也不是我的主子啊。”
玉钏怒道,“范七,当时在京里你可敢这么和本小姐说话?你这个捧高踩低的狗东西,等我回去一定要你好看!”
范七皮笑肉不笑道,“你还以为自己能威胁我?你现在可不是那个能拦着人把我妹子的腿打瘸了的威风小姐了,不收紧点皮,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爷根本不想见你们,如果不是看在你们身上好歹有白家血脉的份上,你们早就死在祠堂里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老老实实在乡下种地吧。”
“你们再这样胡闹,当心我把你们在京中干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这个村子恐
怕也容不下你们!”
玉钏声嘶力竭地跳脚道,“你尽管去说!这个破村子我早就不想待了!”
“我爹就是一时生气,被那几个女人迷昏了头,他是最宠我娘和我们的,都怪你们这些狗奴才,趁我们不在说坏话,本小姐迟早会回去收拾你们!”
范七怪笑了两声,“那你还是尽早去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他转身回到马车上,扬起马鞭走了,徒留白玉钏和紫蓉在原地气急败坏地咒骂。
秋华年不动声色地听完外面的复杂官司,轻轻掩上了门。
看来玉钏几人确实被白彦文厌恶的彻底,否则一个下人,也不敢和庶出的公子小姐这么说话。
紫蓉娘仨在京城时到底干了什么,才会被这样恩断义绝地送到乡下来?
秋华年把好奇心放在心底,打算以后有机会的话打听一二。隔壁住了这么几个不省心的对自家有敌意的人。还是得提前防备一下。
白彦文的帖子邀请秀才携带家眷,秋华年已经很久没去过县城了,地里的棉花刚摘过一波,目前正是空闲时候,他打算跟着一起去逛逛。
到了赴宴的日子,秋华年和杜云瑟都穿上了新做的有刺绣的衣服,家里的日子宽裕后,秋华年每月都会买一两匹新棉布,给大家做衣服。
秋华年带上了暖玉钗,杜云瑟用一块滚边的儒巾把头发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