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原本空着的放花露清露的架子上重新有了东西,却不是可售卖的商品。
一幅笔锋有力的傲雪寒梅图挂在货架上,旁边还写了一竖行小字。
——“梅花清膏,取花中君子之玉骨冰髓,添君雅致。”
秋记六陈终于又要出花香产品了?!
去铺子买东西的人把消息传回去后,自木樨花谢完后就无花香可用的贵眷们立即心痒痒的,不断派人去打听情况。
哪怕是制香业发达的南边,也没听见能直接用梅花做花露香膏的手艺,最多用其他香料尽力模拟梅花香,总让人觉得差一丝感觉。
秋记六陈的这梅花清膏,说是取梅花的玉骨冰髓做的,但究竟是不是真的完全取自梅花呢?
如果是真的,秋记六陈背后的齐黍乡君可真是万能啊!
无论那些喜爱秋季六陈之前出品的花露、清露的客人们如何好奇,如何打听,秋记六陈
() 的伙计和掌柜都死守秋华年的吩咐,坚决不透露半点有关梅花清膏的消息,那空空的货架上也始终只有一幅画,一直没有摆上产品。
越是这样遮遮掩掩,越让人好奇不已,一传十十传百地到处议论打听。
几日之后,当这百闻未得一见的梅花清膏已经名扬襄平府,杜云瑟接了个帖子,参加了一场规模盛大的游园赏梅诗会。
温暖开阔的室内,暖炉烧得火热,开轩外一片红白相间的梅林灼灼盛开,襄平府上层文人们赏梅饮酒,挥笔泼墨,作出一篇篇名品诗作,由口齿含香的伶人弹着琵琶吟唱。
无论是看诗作本身,还是看作诗人的身份,杜云瑟这个新榜解元都毫无疑问地被推为诗魁。
杜云瑟起身,姿态优雅地与同席众人饮酒称贺,众人嗅到他身上浓淡恰到好处的梅花香气。
有个官员多饮了几口酒,头脑发热地笑道,“怎么园里的梅花也知道在座谁的诗才最高,偏爱杜解元,独他沾了如此妙的梅花香?”
众人听了他的话,也都善意地笑了起来,一边恭喜一边揶揄。
杜云瑟淡然道,“非是梅花偏爱,而是夫郎偏爱。”
有人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难道是秋记六陈的梅花清膏?”
齐黍乡君和他的秋记六陈,在襄平府是十分出名的。
席上很多人都想起这个最近天天听兄弟姐妹、夫人、母亲等亲人念叨的神秘的梅花清膏。
“据说秋记六陈的铺子里只挂了一幅梅花图,清膏到现在都没上货呢。”
“整个襄平府只有杜解元先用上了,确实是‘夫郎偏爱’。”
“好一个取花中君子冰骨玉髓,这清幽香味与梅花几乎无差,没有半点脂粉气,正该是士大夫用的香!”
古人无论什么性别,有条件的都爱熏香,诸如沉檀龙麝之类的各种名贵香料,男子用的一点不比女子和哥儿少。
但用玫瑰等花卉做的花露,总被嫌弃脂粉气过重,男子若用了,叫人闻到,少不得被议论成轻浮浪荡之人。
可杜云瑟身上的梅花香,却浓淡正宜,清幽淡远,与室外的梅林相映成趣,搭配上那首被无数人称道的赏梅诗,简直是再风骨卓然不过了!
现在回头细想那首诗,杜解元与其说是在赏梅花,不如说就是在写梅香呢!
梅花清膏的名字与今日的诗一起传出去,不知要引来多少文人和贵眷们一起向往了。
“杜解元,敢问你用的这梅花清膏何时售卖啊?”
“是啊是啊,究竟何时售卖?看在我们今日同席饮酒作诗的份上,杜解元可先让铺子售予我们几罐?”
……
从官员到有名的文人纷纷上前,和杜云瑟打探梅花清膏的事。
而杜云瑟从头至尾都说此事由自己夫郎决定,自己不敢擅自答应什么。
席上之人只能遗憾离场,出去后加入打探梅花清膏消息的行列,把诗会上发生的事很快传开了。这下不只
是后眷,连文人们也在翘首以盼,想学解元一样风雅一回。
秋华年这边收到一大波想要梅花清膏的帖子,连清风书院的山长闵太康和身子愈发重正在闭门养胎的苏信白都被惊动了。
事情按计划发展着,秋华年还是没说什么时候开卖清膏,只是把梅花清膏给合适的、有广告效应的人送了一波,比如清风书院山长闵太康、左布政使苏仪、知府司泾、学政冯维均等人。
至于苏信白那里,秋华年挑了个晴天去了趟祝府,送货上门的同时也探望一下好友。
时间来到十二月,离新年不到一个月,祝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宅邸早早就开始准备了。
今年身份尊贵的大少夫人首次有孕,祝府的管事者们高兴,前前后后赏了好几波钱,临近年关,又赏了一个月的月钱,让下人们全都喜气洋洋的。
秋华年熟门熟路地走在祝府里,沿路扫房梁、贴窗花、挂灯笼的下人们一一停下手头的活计,笑脸洋溢地和他问好,空气中充满了年味。
秋华年路过原本是祝家二房的人住的几个院子,发现里面空了,他愣了一下,继续朝前走。
见到苏信白后,秋华年拿出香膏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就递给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