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连梨下意识又要甩开,还是之后明白过来他是谁,才压住心中的惊怕。
原来是他啊。
绷紧的后背慢慢松懈,她长呼一口气。
刚刚一醒突然发觉床上还有个人,吓得她要死。
“做了噩梦。”她轻轻的道。
崔厉看着不像。
她刚刚一系列的反应,倒是更像受惊。
因为突然发觉榻上还有人而受惊。
其实原本他确实不打算过来,他更喜欢一人独卧一榻。但那时忙完了,出了书房时,脚步一转,就往这边来了。
进屋里时便发现她早已经睡下。
她躺在床榻最中,眉头皱着,睡得不安生。
他把她往里挪了挪,躺到最外侧。
身边有人时他一向不怎么容易入睡,闭眼后崔厉也做好了权当是在她这躺着歇个神的准备,可,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就是睡得不怎么久,才眯了一会儿就被她闹醒。
崔厉手臂收了收,把她手腕往这边一拉,扯她过来。
“什么噩梦?”
连梨哪说得出来,她是随口编的借口。
“鬼鬼神神吓人的那些东西。”她照着常做的噩梦编了一个。
“嗯。”
“醒了知道是假的了?睡吧。”
“好。”连梨点头
崔厉重新闭了眼。
但不过一会儿他又睁开了,因为身旁这个人时不时就窸窸窣窣动一下。
他眯了眯眼。
没有第一时间出声说她,心想再过些时候她也就消停了。
可没想到她之后还是偶尔挪动,崔厉心想他今晚或许不该来,不然他还能安生睡几个时辰。
平淡扯了扯嘴角,手臂伸长,忽然捞着她的腰往身边一靠,语气略不耐,“总是窸窸窣窣动什么?”
连梨也不想啊,可她疼。
一疼就没法一直维持一个姿势躺。
“手臂疼。”
崔厉:“……还疼?”
手掌已经摸上她伤口,拧眉隔着包扎严实的白布碰了碰。
都过去大半天了,还疼的这么厉害?
“嗯。”连梨轻声。一直都疼,就没停过。
崔厉不说话了。
之后,他也没再嫌弃过她一直闹出动静惹得他没法好好睡觉。
而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直没放。
不知是忘了还是睡时爱在身边搂个东西。
连梨静悄悄窝在他身侧。
他没再说她,她便也尽量控制着少动一些,毕竟他是个惯被人捧着的大人物,她小动作多了惹毛了他,不好。
这般与他紧紧靠着靠了好一会儿,许久之后,在她以为他估计睡着了打算小幅度换个姿势时,突然,耳朵边冒出一道声音。
“那时为何伸臂挡了那道箭。”同声音一起响起的,是他压低过来的目光,还有不让她动弹的手臂。
连梨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下。
吓过之后,听他所问,轻轻眨了眨眼睛。
他问她为什么。
其实那时没想太多,只想着既然她想让他进京以后帮她,她自然也得帮帮他。还有就是,画舫最初乱起来的那刻,他没有抛下她弃她不顾,所以那时条件反射就伸臂挡了一下。
挡了之后是有点后悔的,因为真的太疼了。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她小声道:“因您之前没落下我,是以下意识伸臂挡了一下。”
崔厉挑眉。
半晌,也不知道他到底信没信,不过连梨听到他笑了声,似乎是愉悦。
“嗯。”
声音消散之时,男人呼吸在她额上触了下,手臂,又紧了些。连梨想了想,轻轻搂住他腰。
第10章
第二天起来,崔厉让应恂再找辛貔,让他想想止疼的法子。
应恂点头应好,去寻辛貔。
于是,等到了连梨该换药吃药的时候了,这回她要喝的药多了一碗。
辛貔笑着道:“稍大的这碗是助您补气养身尽快恢复的,小的那碗,则是镇痛之药。您放心,二者并不相克,吃着于您无碍。”
连梨自然是信他的。
又想,是崔厉和他说过了?所以今日突然多了能镇痛的药?
弯着嘴角不自觉笑一笑,她捧着药喝起来。
两天后,连梨伤口的疼痛好了些了。
这夜,崔厉没来,连梨自受伤后,第一回 一人躺着。
突然没见他,倒是有些不适应了。不过也只有那么一点,连梨笑了笑,摇着扇子很快入睡。
一早,连梨睁眼清醒。
热醒的。
五六月的天实在酷热难熬。
尤其她臂上的伤口正是要愈合的时候,又疼又闷还要更难熬。
连梨拿起扇子呼呼的摇,但摇了一阵仍是觉得热,白皙的脸上都热红起来。
寰叶:“外面有风,不若屋里这样闷,不如您出去走走?”
说来也是连梨这屋位置不好,每回起风都正好被树挡着,除此之外,日头东升西落,这边更是从早到晚都要受太阳照着,如此,又不通风又受太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