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太过害怕?陛下发难柴兴伏,是柴兴伏本身就立身不正。
他升任同知,虽确实是受齐弈一党的人提拔,也与他们年节里有往来,可这些年他可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直都老老实实干手上的活呢。
越想越是如此,柳樑反复以此为借口,极力安自己的心。
崔厉也确实没想动他,他让应恂查过,他这些年还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如此,也就先放他在这个位置待着。
昨日特地让李翌带他一起去抄柴兴伏,不过是明面上震慑他,让他以后行事更加规矩,知道该效忠何人。
姑且能用的人,到也不必大开杀戒闹得朝中人心惶惶。
柴兴伏被下狱的第三天,刘全忽然等来村里的大铁哥。那时他正站在柴家破落的门前,恨不得进去把柴家祖先牌位一把火烧了。
他还是不信他女儿没死,觉得李郡守查的不认真,那些人随便几句话怎么可信!柴兴伏就是想推了杀人罪名让自己的罪行轻些,才说他女儿没死!
拳头捏了又捏,正在他冲动的想冲进去时,胳膊肘被人一拉,同时,一道声音,“赶紧回家去,小芜没死呢!”
刘全:“……”
愣了愣,反应好一会儿,痴呆回神,“没,没骗我?”
刘铁大笑,“骗你干甚!我都见着了!”
“就是饿瘦了许多,刚回到家里身上也脏的厉害,你快回家看看。”
刘全拔腿就狂奔。
回到家里时,见女儿真的活生生站在那,还眼睛泛红的喊他爹,他唰的一下就哭了,大哭出声。
真的没死真的没死,原来李郡守没查错!
他紧紧抓着女儿的手,泣不成声。
之后过了整整一天,他才平复过来。平复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匆匆和家里交代一声,揣上东西赶回府城去致谢。
他上午出发,快到黄昏入夜时到城中,但没想到他想要致谢的人早已经不在。
刘全愣愣的看着这座已经空了的民宅,脸上有些空。看了不知多久,才反应过来问周边的路人,“这座宅子里的陛下呢?”
被问到的人摸摸须,“估计是走了。天一亮我们就发现这没人了。”
刘全:“……这样。”
愣愣的又看一会儿已经空了的府宅,半晌,转身也走了。
既然如此,这一声谢也只能先留着了。
……
正是刘全回到城中之时,崔厉刚好在一处农舍中歇脚。
被他们借宿的福源村村民脸上笑容极洋溢,他们热情至极,为了尽可能把他们招待好,才把他们带到农舍里,就已经跑到杂物间去抄了渔网,兴冲冲的道:“几位吃不吃鱼?我这就捞去!”
崔厉:“老丈不用,家里有什么我们吃什么。”
老文头连连摇头,一脸不赞同,“这怎么行?哪有如此待客的道理,你等着,我去河里捉鱼去!”
更何况他是付了钱的,他可不是那等黑心的人。
“大山,你和我一起去!”说着,还扬声朝菜园子里吼一声,把大儿子叫上。
“哎,来了!”大山趿着草鞋从菜地里钻出来,浑身是汗的咧牙笑,“爹,走,我知道哪里有鱼!”
老文头歪了下嘴,“还用你说?老子捞过的鱼比你吃的盐粒子都多。快点,早去早回!”
“知道了知道了。”大山快步跟上。
崔厉见拦不住,也就不拦了。
负手站在那,静静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小道上。看了一会儿,忽觉脚边一重,不出意料,是从下了马车就开始撒欢的小虎仔,铁链都拴不住它。
崔厉看着它短短时间里就已经灰了一层的毛,眼中嫌弃一闪而过。
用脚推开它,皱眉。
小虎仔嗷嗷一下,又扑来。
扑了一下,还撒娇打滚,露出柔软的肚皮。
也是它肚子露出来的那刻,崔厉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睨着它肚子上乌漆嘛黑一绺一绺的黑泥,目中不快。
蹲下,按着它脖子一压,没好气,“再往泥水里去凑,今夜你便睡笼子。”
说完,嫌弃的朝应恂看一眼,“拎着它去洗洗,擦干净了。”
“是。”
老文头的媳妇林氏听他说要洗他带来的那小老虎,从木盆里抬头,“你要洗它啊?”
才说罢,就冲大山媳妇喊了声,“老大媳妇,给找个瓢来,好让他们舀水。”
“哎!”
苏氏往灶房一钻,就拿了个瓢出来。
“那边就是井,你也看到了。出了院子还有河,去那边洗也行。”苏氏边把瓢给应恂,边说。
应恂点点头,“好。”
连梨想了想,过来,“要不你拎着,我来帮忙淋水罢?”
就他一个人,也不好把小虎仔按在地上控制,他哪里弄得过来。
应恂没答,而是先看了眼陛下。
崔厉颔首,“嗯。”
应恂便把瓢给连梨。
连梨弯着腰,一瓢瓢舀着桶里的井水往小虎仔肚子上泼。小虎仔沾到了水,立刻就甩了下毛,甩的连梨和应恂身上俱是水滴。
连梨赶紧又是几瓢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