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应该是他的夫人,在两人身后还有婢女和婆子,以及被婆子们抱着的孩童。
连梨神情未有任何异样,只把她们当做路人。她目不斜视,平平常常与她们擦身而过。
李伯宗脸上也没有任何异样,仿佛没有认出她。只是手心,却忽然有那么一丝紧,神情细看,也有片刻的恍然。
这么些年,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仍旧是素素淡淡一身青衣,浓发绾起,走得不紧不慢。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变,她对他只剩陌生了,从前他在家时,她也时常去摘菜,他起来去找她,就正好看见她挎着竹篮,里面已经装着鲜嫩的菜苗,她看到他了,眼睛一下弯起,便向他跑来。
李伯宗恍惚这时也有个影子高高兴兴的在向他跑来,无意识中手掌动了动,似乎想如从前一样伸开手臂。
好在一道声音唤回了他的神,他的夫人问他,“夫君,刚刚那人是谁?”
江菱还特地回头多看了两眼。
说实话,这几日在这个村子里她住的很不满意,这里什么都粗糙什么都简陋,不如家里面,她已经想快些起程回去了。
可当初与他说好了他在家中留五天,看看亲老,所以只剩最后一天了,她也就没有说什么。
这些日子她也看到了不少村里人,不过她都看不上眼,更是连应付也懒得应付,一切只叫身边的嬷嬷去挡着。
刚刚见到的那人,倒是让她有些惊艳,虽穿的朴素素淡,可架不住人好看啊,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心旷神怡。
李伯宗抿了抿唇。
他不大想说,怕她胡思乱想,可不说,事后她知道了只会更加生气。心里无奈叹了声,做出陌生口气,“应该是连梨罢,不过也许我认错了,这些年关于村里的人我已经不大记得清了。”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时,江菱的脸便已经僵了。
此时他才说完闭嘴,她就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连梨二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甚至她现在最讨厌的果子就是梨子,可刚刚她以为惊艳的人,竟是曾经那个她以为粗鄙不堪大字不识的黄脸婆。
她的脸很臭很臭,而且一回忆起连梨那张脸,脸色便更臭。甚至,心中已经怀疑起她这好夫君心里或许还有旧情。
一想到那,心中便难受。这几年下来她和他很恩爱,甚至他除了她不曾再碰过任何人,更没有纳什么小妾通房,亲戚们都说她好命,说她嫁了个好夫婿,可如今,她碰到了他以前那个妻子……
“她怎么还在这个村子里!”心里几乎发疯,对于刚刚那个路过之人,心中现在只剩厌恶。
“你是不是还念着她?”江菱恨的牙痒痒,除此之外,还有委屈。
“你若是还念着她,李伯宗我告诉你,我饶不了你们!”
李伯宗叹气,把她抱过来,拍着安抚,“你别多想,她从前本就是村中人,我总不好赶了她罢?而且你是我夫人,我心里自然只有你,哪里还会有别人?”
江菱的脸色总算好些了,不过也没好太多。
心想怎么不能?她还住在这个村里,那就是想攀附他,不知廉耻!
“你离着她远些!”
“还有,让她住别的村去!县里那么多村子,她就非要还住在这?她压根就不怀好心!”江菱一刻也不想再看见连梨,更容不得她瓜田李下还住在这个村。
李伯宗皱眉。
“菱儿,没有这个道理的,她祖宅就在这,别人有什么理由赶她出村?”
江菱冷哼,“怎么没有?!”
换个村不就是换个住的地方一般简单?她就是存心想赖在这!
又看他还是皱眉,她冷脸了,“你不舍是不是?”
李伯宗叹气,摸摸她的手,“没有。早已休了的人,何来不舍。”
“最好如此。”江菱哼气。
李伯宗点头,“自然。”
“那你和那个谁……”江菱一时还想不起来是谁,仔细想了一番,才想起那个称呼,“叫这几日那个村长让她赶紧走人,不许她再住在村里。”
李伯宗皱眉,她为何还要如此。
江菱见他竟然还皱眉,生气了,直接往回走。
回到屋里,越想越觉得心里呕的慌,觉得晦气。她还觉得连梨的存在就是存心给她添堵的!害的她不顺心不说,更害的她和夫君现在感情有了裂隙。
气冲冲的喊身边嬷嬷,“你去把那村长叫来,夫君不说,我来说!”
嬷嬷哎一声,去唤
LJ
了村长。
村长很快过来。
江菱看着他,说事前先夸了一番,“这几日随夫君在家小住,我对村里映像是极好的。”
村长高兴,这便好这便好。
但紧跟着,却听她话里意思一转,“只一点……不如人意。”
说着时,她略有皱眉。
村长立即道:“您尽管说,我这便和村里人琢磨琢磨立马改了。”
江菱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就是你们村里那个叫连梨的,行止粗鄙,品行恶劣,实在是一颗老鼠屎坏了整个村子的风气。村中人都这般和善,只她格格不入,村长,你看着还是把她迁出去,莫让